急匆匆找上门来的程同一见我奶奶就在问道:“萍叔婆呀,你是不是有个叫潘碧滢的侄女在上海呀?”
“你说什么?潘碧滢?我侄女?上……海……?”我奶奶一听,她先是在发懵、惊愕,然后便在思索了起来,在十秒、八秒钟之后,她便在顿悟般的惊叹了起来了,“哦!有,有有有,对对对对,是潘碧滢,潘碧滢确实是我的侄女,哎呀,我差点呀都想不起来了。”
“那你侄女怎么会是姓潘?而不是姓曾呢?”程同问道。
“因为我在小的时候呀是潘家人的童养媳,所以呢,那潘碧滢是我在第二娘家潘家村的侄女。”我奶奶应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呀!我刚才在接电话时就感觉有很多的疑问,嗯,请你原谅我这三十几岁的人不懂童养媳……”程同说道。
“哦,对了,程书记呀,你怎么会突然跟我提起潘碧滢呢?”我奶奶打断了程同的话问道。
“她刚才把电话打到了乡府,刚好是我接的电话,她在很焦急的说要找罗家寨的曾淑萍,她说她是你的侄女,但我当时就是想不明白,她既然是你的侄女,那她怎么会没有你们的联系方式?要打电话到我们乡府来找呢?”程同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了。
“唉,程书记呀,这说起来呀就话长了……潘碧滢虽然是我的侄女,但是,我们呀却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也从来都没有联系过……唉!这都要怨她爸她妈,不说也罢……”我奶奶在摇头叹息道。
“哦,原来又是这样呀,怪不得,我吧挂断了她的电话后立马就来找你了,嗯,这就是她的电话号码。”程同一边说着一边便把写在便笺上的电话号码给了我奶奶,“那你赶快回电话给她吧,刚才听她的口气呀,她好像是有很急很急的急事在找你。”
“哦,好的,那谢谢你了程书记。”我奶奶接过电话号码后便在感谢程同。
“不用谢,应该的,嗯,我在乡府里也还有事,那我就先走了啊。”程同转身便离去了。
“好的,感谢、感谢,请慢走啊。”我奶奶在目送程同离去。
此时,听到了声响后的我、罗琳、杨健聪和罗海燕便先后走了过来围在了我奶奶的身边。
“姐、姐夫呀,是潘耀辉的女儿潘碧滢在找我,这个潘碧滢呀,我一辈子从来都没有与她见过面,唉,她怎么会打电话来找我呢?这……这……”我奶奶在说道,“看来呀,就不会有什么好事,估计呀一定是我的那个四十多年都没有再见过面的、无情无义的男童养或者是他的老婆有什么事了,才来找我。”
“估计也是,都几十年杳无音信了,这……没事的话就一定不会来找你。”杨健聪说道。
“这还用说吗?你的这个无情无义、不爱父母、不爱家乡的男童养呀,就一定是有什么急事了,才想起叫他女儿来找你来了。”罗海燕说道。
“啊?奶奶、姑婆、丈公啊,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童……养……媳……?还有什么男童养?”罗琳惊奇了。
“是的,奶奶呀就是潘家人的童养媳,奶奶的那个男童养呀叫潘志鸿,在上海,就是这个潘碧滢的爸爸。”我奶奶笑道。
“哦,童养媳……是不是……那什么是童养媳呀?”罗琳又在问道。
“唉!什么是童养媳呀?我的乖孙女呀,这说起来呀就话长了……”我奶奶又在笑道。
“是吗?童养媳?这可是个新鲜的名词呀,奶奶呀,你是不是有很多故事啊?”罗琳想刨根问底了。
“琳琳啊,童养媳可不是一个新鲜的名词呀,它可是一个历史的名词呀……”杨健聪在笑了。
“对,琳琳呀,要是要讲清楚什么是童养媳和男童养的话,这讲起来呀真的就有一匹布那么长,其实,不单你奶奶是个童养媳,你的太婆,嗯,就是你的曾祖母,她也是一个童养媳呀,阿萍呀,你先回电话吧,等打完电话后,咱再向玥玥和琳琳说一说什么是童养媳吧。”罗海燕说道。
“嗯,好的,其实,我都恨死潘志鸿一辈子了,他呀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不爱父母、不爱家乡的家伙,只不过……唉!既然潘碧滢都来找我了,那我就回个电话过去,看是什么情况……”我奶奶在愤愤地说完后,她便拿出了手机在按起了潘碧滢的电话号码来。
“喂,是……你是潘碧滢吗?我是曾淑萍呀。”电话通了,我奶奶在问道。
“是,是是是,我就是潘碧滢。”电话那头的潘碧滢的声音像是很激动。
“哦,碧滢啊,是你在找我吗?”我奶奶在说道。
“姑姑,姑姑啊,我就是你的亲侄女潘碧滢啊,是我在找你呀,呜呜呜……姑姑啊,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也是在两天前,我爸才告诉我……我才知道了我还有故乡,我才知道了我还有个姑姑在故乡,姑姑啊,对不起、对不起,我都已经55岁退休了好多年了,却没想到到了今天,我才能在电话里叫你一声姑姑,姑姑啊姑姑……”潘碧滢十分惊喜的在电话的那头边哭边说着。
“哦,是的,我就是你的姑姑,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面……嗯,你不知道你有故乡、有我,但你爸和你妈是知道的,我也知道在上海还有你、有你爸和你妈,但是呢,我却没办法与你们联系,因为,几十年来,我都没有你们的通信地址和电话呀。”我奶奶很平静的在说道。
“我知道,我理解,姑姑啊,这都是我爸的错,这都是我妈的错,我也是在两天前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请你原谅,真的要请你原谅我,几十年了,我都不能回故乡来认你这个我最亲最亲的姑姑。”
“哦……那你爸为什么在前两天又要告诉你还有故乡和我呢?你又怎么会打电话到故乡乡府来找的呀?”
“呜呜呜……姑姑啊,因为我爸在昨天晚上去世了,两天前,我爸在他人生的最后时刻时才告诉我,说我还有故乡、在故乡还有亲人,我……我今天是按他的遗嘱,是按他生前提供的故乡地址,然后打了114查号台,才一步步有幸的找到了你的呀。”
“哦?你爸昨天晚上去世了?”
“是的。”
“那你要节哀顺变呀,所谓生死由命、富贵由天呀,嗯,那你妈应该知道故乡的情况呀,她没有告诉你吗?当年,她与你爸回来过故乡的呀。”
“我妈?姑姑呀,在三十几年前,我妈就去世了呀,以前,我爸和我妈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
“哦,原来是这样呀,唉!你爸你妈呀就是那个德性,就是让人……嗯,那你爸你妈还有没有再生……你还有没有弟妹呀?”
“没有呀,在五十多年前,我妈在怀我孕检的时候,医生就说她子功有病不适宜生育,但我妈还是坚持怀孕,后来历尽千辛万苦是剖腹生了我,只是,我妈的子功也被切除了,所以,我爸我妈就只有我一个独生女呀。”
“哦……真是可怜,姑姑以前也从来都不知道这事,碧滢呀,姑姑与你相隔千里万里,你能打电话来找姑姑,姑姑听了你的话后既高兴又悲伤呀,那你想要姑姑做些什么呢?”
“姑姑呀,你听我慢慢说,我打电话给你的目的和情况呀是这样的……”
潘碧滢便在电话那头说了起来了,在我奶奶身边的我、罗琳、杨健聪和罗海燕倒也是听得了很清楚。
原来呀,那81岁的潘志鸿昨天晚上因病在医院去世了,而在两天前,那潘志鸿在到了人生极限的回光返照的最后时间里,他才用微弱、断断续续的语言把从前的故乡的情况和亲人告诉了在照顾他的女儿潘碧滢。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其人在将死时才想起了从前吧?这也许是潘志鸿在临死的时候、在他的潜意识里又回想到了故乡了吧?所以,他便把自己的青少年时期以及孩童时期在故乡的艰苦生活,也把记忆中的故乡和亲人的情况,还有把自己几十年来都没有回故乡和与故乡的亲人联系的前因后果,等等等等,都和盘托出告诉了潘碧滢。
此时,潘碧滢听着听着,她便惊讶了、也哭了。
潘志鸿告诉潘碧滢:你的故乡、你的根是在龙头镇五联乡潘家村,爷爷叫潘耀辉,奶奶叫何小红,爷爷奶奶在四、五十年前就已经去世了……潘家村里还有他的最好的发小潘志光和陈慧芳;还有,他的童养媳曾淑萍是嫁在了潘家村对面的河东乡罗家寨,所以,曾淑萍是潘碧滢的姑姑、是潘碧滢在故乡的最亲的亲人;另外,潘志鸿愧对曾淑萍以及无脸再见潘志光和陈慧芳,也所以,他要潘碧滢在他死后才可以再想办法联系潘志光以及曾淑萍;特别的是,在他死后,他希望曾淑萍能到上海来参加他的追思会,因为,家中珍藏的旧木箱里留有书信等东西要给曾淑萍,他要潘碧滢到时把它交给曾淑萍……
这是潘志鸿的遗愿和遗嘱,所以,作为女儿的潘碧滢便在潘志鸿死后的今天上午,她才按照父亲提供的地址打了114查号台、才要到了河东乡和五联乡乡府的电话号码,之后,她才把电话打到了河东乡和五联乡。
当潘碧滢把电话打到河东乡乡府说要找曾淑萍时,接电话的刚好是正在值班的程同,程同等河东乡的人有谁不认识曾淑萍呀?于是,程同便跟潘碧滢简要的聊了几句,潘碧滢获悉后甚喜,跟着,便就有了前文程同来找我奶奶的事了。
而当潘碧滢又把电话打到五联乡乡府说要找潘志光和陈慧芳时,五联乡乡府的值班人员却对她说:潘志光和陈慧芳离开潘家村都已经二、三十年了,他俩的两个儿子也已离开潘家村好几十年了,他家都已经没有亲人在潘家村了,据说呀,他夫妻俩退休后都到广州他二儿子那里去养老了,只有在清明节时才回乡一次,乡府也没有他俩的联系方式啊……
潘碧滢听后便有些沮丧了,但想想已经找到了姑姑了,于是,她便没有再深入地与五联乡乡府的值班人员多谈,转而,她挂断电话后便在焦急地等待姑姑曾淑萍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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