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2014年的暑假,大部分的时间就这样是在陪伴我奶奶中度过的。
至8月底,当我、罗琳、罗鸥和罗珊都相继离开了故乡、都各自去上大学了以后,在故乡的这班老人便又恢复了此前的悠闲、自在的生活了。
只是,此后的我奶奶的脑海便被她年轻时的往事给塞满了,她便时常的在对着上海潘志鸿遗留给她的那条鸳鸯手帕发呆,她总在回忆那几十年前的生活的点点滴滴。
在2014年的10月份,经过龙头镇河东乡富地山的一条高速公路在开始开工建设了,我的曾祖母李雪梅的坟墓刚好就在了工程范围之内,因而,便需要迁坟。
征地人员协同程同书记便找到了我奶奶来商议此事,我奶奶在了解了情况后,她便在笑道:“我要无条件的支持国家的建设,将来家乡有了高速公路、龙头镇有了高速公路出口,那我的儿孙们回故乡、回来看我就十分方便了,好好好好……至于我妈的坟墓嘛,你们就帮忙挖开、把她的骸骨装进金埕迁来我的家族墓地就好,我不要什么补偿金……”
所以,当有些乡亲们在与征地人员为征地补偿金和青苗补偿费争得脸红耳赤、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我奶奶却表现出了十分大度的风格来,因而,她便又获得了众人的称赞和敬佩了。
然而,当我的曾祖母李雪梅的金埕被迁移到了蟹岗山南坡的家族墓地后,没想到的是,这便又增加了我奶奶对李雪梅、罗家福、我爷爷以及我爸和我妈的许多往事的怀念了。
更有甚者,在2014年的12月份,那86岁的杨健聪又因中风摔倒而突然去世,其五个儿子杨光、杨亮、杨威、杨武、杨勇便把杨健聪的遗体运回了白沙村,罗海燕也被接回了白沙村,杨健聪的丧事便在白沙村的祠堂举行。
其时,罗家寨的包括我奶奶在内的这些老人,以及我们在广、深两地的亲戚朋友都回来奔丧,众人都甚是伤心悲痛,尤其伤心悲痛的则是罗海燕和我奶奶,这老人哭老人,哭得真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在葬了杨健聪后,那罗海燕则又是回到了罗家寨来生活,她与我奶奶便又在互相照顾、互相安慰和相依为命了。
这时,仍然生活在罗家寨的这群老人几乎都已经是到了七老八十了,就连最小的杨竹清也已是74岁了,所以,那在十年前搭建起来的简易菜棚便爱种不种的在荒芜着,而各家在老屋里养的鸡也少了。
他们的儿子、儿媳妇们都在劝他们重新出到深圳去生活,这样才利于后辈们来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但是,这些固执的老人却是不听后辈们的建议,他们仍然想抱团在故乡终老。
这样,在罗伟强的建议下,作为他们的儿子、儿媳们便一致赞成想请个护工到家乡来照顾这些老人。
在征求了老人们的意见后,没想到的是,老人们个个都接受和同意。
那么,去哪里请护工呢?有人愿意到偏僻的故乡来陪伴和照顾这些老人吗?
这时,很自然的,那程小莉就想起了以前曾在医院照顾过程嘉权的护工黄三妹了。
黄三妹,广西人,一个四十几岁、身体健康的女人,她持有医疗机构培训结业的护工证,此人态度和蔼、笑口常开、为人亲善、更善解人意,她当年帮程嘉权按摩、洗脸、抹身、斟茶、递水,在医院服侍程嘉权大小便,在陪程嘉权聊天度日,其陪护工作也真可谓是无微不至。
所以,程小莉对黄三妹那是感激不尽、念念不忘,既然现在想请人回乡来照顾这些老人,那何不尝试一下去请黄三妹?以看她愿不愿意呢?
于是乎,便由程小莉出面到医院去找黄三妹谈一谈。
程小莉便在医院见到了黄三妹了,黄三妹在了解了程小莉的来意以及听了她介绍的情况后,有感于当年在照顾程嘉权时程家人对她的好和大方,因而,黄三妹便爽快地就点头了。
但是,由于是要前往偏僻的农村、怕人生地不熟不了解真实的情况,所以,黄三妹当即又提出了要到罗家寨去先了解情况和看看老人们的身体状态后再来确定。
于是乎,在这一天,程小莉便开车搭载着黄三妹回到了乡下来。
我奶奶等人在与黄三妹一接触时便感到了非常的亲切和投缘,更在开玩笑说要认黄三妹做干女儿……
其时的气氛那是异常的亲热和融洽,雇和被雇双方对彼此都甚是满意和情投意合。
随后,黄三妹在程小莉的带领下便在罗家寨以及龙头镇转了一圈。
之后,黄三妹便在自己的心里掂量开了:
首先,黄三妹见这五、六个老人个个都性格开朗、很好相处,特别是个个的身体都还硬朗、都行动自如,又按程小莉的吩咐,自己到这里后的主要工作就是陪伴老人、买菜煮饭和浆洗衣服,老人遇有病痛时就打120电话送他或她去医院,然后在医院陪护他或她,并及时做好这些老人与其儿子儿媳们的联络工作,另外,在有时间时,也可去简易菜棚种些菜以及在老屋继续多养些鸡,这些工作其实很轻松、不麻烦。
其次,黄三妹一直是在深圳的医院里做临时护工,每个月的工作不饱满,收入也不稳定,平均下来每月也就仅有6000元左右,有工作时不分昼夜、又苦又累又脏,而在这里的工作可谓是轻松稳定如住家一样,因而,家住山区、出身农户的她便十分的乐意。
第三,自己的四个孩子都在外面读大学、大专、中专和高中,仅剩老公龙彪在家种地,而这里有菜棚也有耕地,这若能把龙彪也叫来罗家,那就好了,一方面夫妻可以团聚,另一方面在这穷乡僻壤,如果有老公在身边,就算万一有个自己处理不了的急事,那也可以有他来协助。
就这样,黄三妹在想着想着……
随后,黄三妹便向程小莉提出了能否让他老公龙彪也来罗家的请求,也是聪明,黄三妹便把要龙彪来的理由说了一通,特别是强调龙彪来了以后还可以种菜和养鸡,接着,她只向程小莉要了每月6000元的工资,而龙彪的工资则由程小莉随意给。
那程小莉一听,她更乐意了:哎呀!这不是买一送一吗?我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乎,程小莉便欢颜喜笑大方地应承了,但她也提出了条件:第一,将来种的菜、养的鸡不能外卖,只能自吃或留给罗家的亲人吃;第二,龙彪来了以后,要他去考驾照,费用罗家人会付,这样就方便于将来照顾老人;第三,我每个月给你两公婆的工资合计为一万元,另外在年终时,你若照顾得好老人,我再给你三万元奖金。
这程小莉呀也确实是有心计和有水平,她是在用管理工厂的那一套来奖惩和约束黄三妹了。
而黄三妹一听,她的心里则更是乐开了花了:这不是天上掉馅饼了么?跟随老人吃住是免费的,我两公婆若尽心尽力的来为罗家效力,那我每年就有15万元可以袋袋平安了,这不但解决了我孩子们的学费和生活费等问题,如果做个几年,那我还可以回老家建房子,再个,龙彪考了驾照,那在将来的将来……哈哈,也有一门手艺可以找工作、去做别人单位的司机。
于是乎,心头喜滋滋的黄三妹便答应了程小莉的所有条件。
跟着,黄三妹便走到一边在打电话与丈夫龙彪联系、商量。
那龙彪一听,他简直也是乐掉了牙了。
这样,各取了所需,那请黄三妹及其老公来罗家寨照顾老人的事便顺利地就敲定了。
因而,程小莉接着便与黄三妹回到了深圳,跟着,黄三妹便回了一趟广西老家,随即,她在一个星期之内便与龙彪安顿好了家里的一切事宜,之后,夫妻俩便带着行李又来到了深圳找程小莉。
程小莉便又开车把黄三妹和龙彪送到了罗家寨。
自此,黄三妹和龙彪便住到了我家里,在其夫妻俩的陪伴下,我奶奶和我姑婆的生活便又充满了欢乐,罗家寨的老人们便又多了两个伴,那凋零的菜园也又重新充满了生机了。
随后,龙彪便去考驾照,他虽是农民但却也是聪明,在两个多月后的2015年2月份的春节时,龙彪便已拿到了驾照了,这样,留在家乡的那部小车,老者有过家猫和阔嘴牯会开,中壮年则有龙彪会开。
因而,生活在外的罗家子孙们便安心了许多了。
在当年的春节寒假,我又回到了故乡来陪伴我奶奶和我姑婆。
此时,我见我奶奶和我姑婆总带着老花镜、眯着眼在翻看从前的老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以前在照相馆晒出来的,有的是旧式的菲林照相机照的,有的是数码相机照的,而有的则是用手机照的,有的是黑白,有的是彩色,所以,我便抽了时间,把从前的菲林照片翻拍,之后,按时间和地点、把新旧照片分门别类的放到了电脑里,跟着,我便教我奶奶使用电脑,让她和我姑婆在电脑里翻看。
由于在电脑里可以随意的放大或缩小,这就方便多了,也不用那么辛苦了,于是,便乐得我奶奶和我姑婆呀那是见牙不见眼了。
在开春、当我离开故乡时,随着春雨的来临,那龙彪又把村前的那口已经荒芜了很多年、没人打理的鱼塘进行了除草、整顿和蓄水,跟着,在曾建光的帮助下,便买来了鱼苗开始在养鱼,同时也在养鸡了。
这样,这六个老人在黄三妹及龙彪的照顾和陪伴下,他们便又重新参与并过起了农耕养殖的生活了,那在故乡及在外面的罗家人便又可以吃到自种的蔬果和自养的鸡及鱼了。
在2015年的8月份,陈冬梅在县城的家里去世,而在2016年2月底的春节过后,曾永兴又在县城的人民医院去世,这两位享受离休待遇的老革命夫妻各享年86岁和88岁。
陈冬梅和曾永兴的丧礼都是在县殡仪馆按城里的形式举行,我奶奶以及作为外甥的罗伟斌、罗伟强和罗伟忠两次都回乡奔丧,其具体情况就不再详述了。
尤其要说的就是曾永兴的去世让我奶奶那是特别的悲伤,因为从小到老,作为大哥的曾永兴对唯一的小妹、对我奶奶那是特别的呵护和特别的关心,所以,这亲大哥的离世便让我奶奶伤心欲绝。
近几年来不断的有至亲亲人离去,而且这些亲人都是伴随了我奶奶的一生或大半生的生活,因而,我奶奶便更加深深地在思念和怀念他们,她常常的会痴呆地陷在了对往事的回忆中,以致,她满头的头发便全部都变白了,岁月的风霜便把她的头发彻底地都染白了。
在2016年5月份的一天晚上,我奶奶突然肚子痛,痛得她在床上滚来滚去、呻吟不止,这吓得我姑婆和过家猫等老人心惊胆颤,于是乎,龙彪开车,黄三妹、过家猫、阔嘴牯和杨竹清陪同,他们便一边把我奶奶送到了龙头医院去,一边又紧急联系罗伟斌、罗伟强和罗伟忠三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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