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盯着,王细花便情不自禁地向前追了上去了,她的脚步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她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在奔涌而出了,此时,王细花在一边追一边望,她在望着啼哭的猪妹在渐渐地远去了,她在望着自己的好像是在哀鸣一样的骨肉在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前面了……
终于,王细花终于是忍不住了!
“我的猪妹啊,我可怜的猪妹啊!我的猪妹呀……呜呜呜……”王细花在跑了上百米后便停了下来,突然,她便在呼天喊地、在捶胸顿足、在嚎啕大哭了起来了。
曾永兴和曾永旺两兄弟也不约而同地追上了母亲了,两兄弟见妈妈在悲哭,又见自己的妹妹被人抱走了,虽然此时的兄弟俩还不太懂大人之间的事,但是,他俩便也在跟着王细花在放声大哭了起来,兄弟俩便一边哭一边在问道:“为什么他们要抱走我妹妹呀?为什么他们要抱走我妹妹呀……”
这母子三人哭得那是异常的凄惨而又无奈,这境况无不令人同情、可怜和落泪。
曾招宝也走了上来了,此时的他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只不知所为地在拉着曾永兴和曾永旺,似乎也在安抚着王细花。
在村口的路上,有村里不少在外劳作的人正拖着匆匆的脚步准备回家避雨,此时,大家见王细花在如此凄惨的恸哭,众人便纷纷地在停住了脚步、也纷纷的在抹着眼泪……
王婶见状,她不免也眼眶湿湿的在流泪了,于是,她便悄悄地独自离去。
王细花原先是在嚎啕大哭,哭着哭着,则变成了呜咽了,她原先是站着在看着猪妹远去的方向哭,哭着哭着,最后,她则是蹲在了地上在呜咽着了。
王细花真是哭得了死去活来、哭得了有气无力了,唉!她哪舍得猪妹呀?她哪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呀?把猪妹送给别人,那可是无奈的和违心的呀!
此时,有多少的心疼,有多少的心酸,有多少的压抑,有多少的被迫无奈,有多少的不情愿,有多少的多少……便一起在王细花的心中翻卷打滚、煎熬燃烧起来,在令她肝肠寸断、流泪滴血……
就在转瞬之间,天空中翻滚着的乌云便越来越厚了,天色变得了越来越黑了,狂风也越吹越大了,地面上飞沙走石,残枝败叶被狂舞向了空中,随即,远处的雨幕就来到了眼前,一场狂风骤雨便在下起来了,雨点在噼噼啪啪地打了下来……
这是老天爷在震怒么?这是苍天在洒泪么?这是苍天在可怜么?唉!谁知道呢?
随着雨点的越打越大,随着狂风的越吹越大,终于,一场暴风雨便从天上倒了下来了。
在风雨中,曾招宝拖起了王细花、拉着了两个儿子,他便拖拽着他们在拼命地向他家的方向走去。
而王细花却在三步两回头,她的步履被拖得了踉踉跄跄、跌跌撞撞,她在边走边哭边说道:“猪妹呀,我的猪妹呀,呜呜呜……不知道我的猪妹会不会被雨淋到么?猪妹呀,你要避雨啊!猪妹啊,我的猪妹啊!你要避雨啊……呜呜呜……”
这是一个母亲的呼唤,这是一个母亲的牵挂,这是一个母亲的大爱,这是一个母亲的悲鸣,这声音悲啼在风雨之中,被风雨淹没着……
而雨却无情地在下着,风也在无情地吹着……
走在风雨中的曾招宝、王细花、曾永兴和曾永旺,他一家人都被淋得了像落汤鸡一样,一家人都在异常狼狈地向家的方向走去……
咱暂不说曾家人回到家后的情况,咱就先来说说离开了曾家寮的潘耀辉和何小红及猪妹的情况吧。
在离开了曾家寮后,潘耀辉夫妻俩眼看天空乌云密布、狂风阵阵,他们也感觉到了一场大雨即将来临了,因此,那何小红也就不顾猪妹的哭喊,她的双手只抱紧了猪妹,更加快了行走的步伐,而潘耀辉则紧跟在了何小红的后面,饥肠辘辘的两人几乎是又走又跑……
但也只是在走了三、二里的路程时,那天空便下起了“噼噼啪啪”的雨点了,地上便是飞沙走石了,路上更是烟尘滚滚了,因而,潘耀辉和何小红顿时就着急了起来。
两人赶忙四顾,见路边有一凉亭,走近亭边一看,有字叫“念亲亭”,何小红便抱着猪妹急急忙忙地躲了进去,潘耀辉也跟了进去。
一进到念亲亭里,那暴风雨便也就到了,此时,那“噼噼啪啪”的雨滴,那“呼呼”直叫的风声,便在一起吹向了念亲亭里。
小小的念亲亭四向无墙,既透风又透雨,潘耀辉和何小红两人只戴有一顶竹笠和一顶草帽,这样,便只得由何小红抱着猪妹,由潘耀辉用竹笠和草帽为猪妹遮风挡雨,一边要挡风挡雨,一边还要照顾呵惜啼哭着的猪妹,因此,两个大人便都无暇顾及自己,以致潘耀辉和何小红身上的衣衫很快就被雨水打湿了,并湿了个透,可谓是狼狈不堪。
好在,这夏天的疾风骤雨,来得急去得也快,不到半个小时,那风雨便渐渐地就停歇了,潘耀辉和何小红看了一下天空后,两人便又带着猪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踏着泥泞的小土路、趟着路中的积水则又继续赶路了,小土路上则又在响起了猪妹的啼哭声了……
潘家村距离曾家寮有八、九里的路程,此时仅走过了三、二里,还有大半的路程,因此,潘耀辉和何小红带着猪妹便又急跑快走,在又走了一、二里路后,便来到了鸭滩桥了,这是曾家寮到潘家村必须要跨越西湾溪的一座小浮桥。
这鸭滩桥呀是横跨西湾溪的一座简易的木质浮桥,桥面踏板宽度仅有80公分到一米的样子,西湾溪仅有百十米宽,在桥址的两岸各有一处岩石,当地的能工巧匠在两岸的岩石上各凿穿了一个像牛鼻孔一样的孔洞,然后用铁链穿过牛鼻孔再连起了四节木质的桥踏板,每节踏板又用两片厚实宽大的古木并排拼成,两片厚实宽大的古木是以像订书钉一样的马钉钉稳拼接,每节踏板之间也是用铁链连接的,河床中间则砌了三个一米多高的桥墩,在平时,西湾溪在此处的水深也就只有几十公分到一米的水深,这木质浮桥架在两岸和桥墩上,便可以让两岸的人们自由方便地通行,而在洪水来时,浮桥便浮了起来,桥工便会把任一岸边的岩石孔洞里的铁链锁扣打开,那浮桥便会随水飘到了对岸的岸边,并被岩石铁链拉住、而不会被漂走,等洪水退去时,浮桥则又可以快速地被恢复到原状。
俗话说: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
由于刚才的这场雨几乎都下在了西湾溪的上游流域,所以,当潘耀辉和何小红带着猪妹来到了鸭滩桥时,西湾溪里的河水便已是“哗啦啦”的在湍急地急速暴涨了,河水便已经差不多漫至踏板的下沿了,那溪中的洪流带着垃圾、断木、残枝和败叶,它们在河中时沉时浮、在滚滚而下……
此时,对岸管理浮桥的桥工也正在打开岩石孔洞里的铁链锁扣,正准备打开浮桥。
急急忙忙的潘耀辉一到桥头便看见了对岸的桥工正在解铁链锁扣,于是,他便气喘吁吁地在大声地喊道:“桥工老哥!桥工老哥!等一下!等一下!让我过去!”
不等桥工的回应,那潘耀辉一边叫一边就拉着抱着猪妹的何小红踏上了桥板了,夫妻俩便不顾一切的紧紧张张、匆匆忙忙地在“噔噔噔噔……”的于木浮桥上朝对岸跑去。
对岸的桥工见状,他便立即拼命地在大声嚎叫起来:“别过来!别过来!!危险!危!险!!啊!!!”
好在在转眼之间,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到了对岸了,就在两人的脚跟刚踏上岸时,那溪流中间的踏板就紧跟着浮了起来,并在迅速地向下游漂去,刹时,那四节桥板在铁链的牵引下也迅速地就横挡拦漂了起来,那桥工则顺势解开了岩石鼻孔里的铁链锁扣,在眨眼间,那浮桥便漂浮挂在了对岸的岸边了。
“好险啊!”潘耀辉往河中间一回望,他立马就脸青唇白了,看那何小红时,她则喘不过气来,两腿在发抖,而猪妹则在哭喊,真是惊险而又凄凉!
桥工则在埋怨般骂道:“还知道危险呀!不要命啦!想死做水鬼呀?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了,这么湍急凶猛的洪水,你还敢过桥,还带着小孩呢!”
潘耀辉在躬身对着桥工说道:“谢谢老哥方便,唉!幸好、幸好!平安无事、平安无事!真是谢天谢地呀!我们也真是没有办法啊!我们就是想赶时间回家,怕饿到小孩。”
那桥工又怒道:“你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啊!赶时间重要还是命重要呀?!一家大小重要还是赶时间重要呀?!你呀……”
潘耀辉说道:“哦,知道、知道。其实,我刚才还真是没想到有危险,就急急忙忙地上桥了,唉!真没有想到啊,这溪水也涨得太快了……好在是平安无事,真是大吉利是啊!”
桥工说道:“就差那么一点啊,唉……幸好,算你们命大了,算你是捡回了三条命了呀,嗯,这小孩确实也是哭得凄惨,那你们就快回家吧,以后过桥时可要注意一点,小心才好使万年船啊。”
潘耀辉说道:“是是是是,你说得有道理,谢谢、谢谢,也要谢天谢地!唉!我刚才是怕、怕再不过桥的话,我就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了,所以我就没想、就不顾一切了……唉!可怜我这孩子哭闹得厉害,估计是过午了、肚子饿了……”
潘耀辉一边说着一边便望向了西边的远处,此时,这大雨还在白茫嶂的山顶下着,白茫嶂的山腰也正蹿出了一条条的“白蛇水”来,这一条条的“白蛇水”正汹涌而下,白茫嶂满山似乎都是水的世界,而再看看东南边,一大片乌云好像又在翻卷着飞来了……
因此,来不及喘气和停歇,那潘耀辉便又拉起了抱着猪妹的何小红,两人便又抬腿快速地在向着自己家的方向跑去……
鸭滩桥距离潘家村还有三、四里的路程,那潘耀辉和何小红哪敢停歇呀?
潘耀辉和何小红便又是一路急走快跑,在急急忙忙中,眼看着就要踏入潘家村了,然而,就在这时,那天空却又飘起了雨花了,在转眼之间,“滴滴嗒嗒”,那大雨便又在下了起来了。
幸亏此时已是到了潘家村村边的关帝古庙了,潘耀辉便只得和抱着猪妹的何小红走进了关帝庙里去避雨。
在关帝庙里,不知道是关老爷显灵保佑了呢?还是那猪妹就命该要流落到潘家村?因为,猪妹竟然也就不哭不啼了,她乖乖的还在微笑了起来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5803/6088799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