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家的一家人就这样双手合十地拿着香,并虔诚地排成了三排。
这时,潘耀辉领着家人在双手合十的拿香鞠躬,在鞠完三躬后,他便说道:“清香燃起,潘家后代耀辉恭请潘家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前来家里,耀辉现在向各位列祖列宗禀告,今我潘家后代志鸿结婚了,志鸿带回来了媳妇杨氏梦婷,现一家人在此跪拜各位列祖列宗先人,耀辉恳请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在天之灵,保佑志鸿夫妇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甜甜蜜蜜、工作和生活都能称心如意,保佑我儿媳杨梦婷能够为我潘家开枝散叶、生个儿孙满堂,让我们潘家枝繁叶茂,子子孙孙兴旺发达,保佑我们潘家人人身体健康,保佑我们潘家个个龙精虎猛,保佑我们潘家五谷丰登、六畜兴旺、丰衣足食、生活富裕、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耀辉今备有三牲、发粄、糖果、花生、清香纸烛、金银大宝、美酒香茶,请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前来领受,孝子贤孙耀辉孝敬各位列祖列宗先人在地下也能丰衣足食……”
还记得么?在二十年前抱养曾淑萍时,在拜祭列祖列宗先人时,这潘耀辉好像也是这么说的。
当时,潘耀辉和何小红把传宗接代的希望寄托在曾淑萍的身上,才五个多月大的曾淑萍是被何小红抱着拿香在前排祭拜的,而现在,曾淑萍是退到了后排去了,这传宗接代的希望便被寄托在了杨梦婷的身上了。
潘耀辉始终念念不忘要潘家人丁兴旺、要潘家枝繁叶茂、要儿媳妇能开枝散叶、要生个儿孙满堂,只不过,二十年是弹指一挥间,他的儿媳妇已经是上海小姐杨梦婷了,因此,他现在便完全把希望转移到了杨梦婷的身上了。
在潘耀辉说完后,潘家的一家人便跟着他在不停地鞠躬,然后又在不停地跪拜。
潘耀辉是在用客家方言说的,他呢呢喃喃地在念个不停,而杨梦婷却听不懂,她只好奇地带着玩趣一样的心态在跟着大家鞠躬和跪拜,她的嘴里在偷偷地偷乐和偷笑着,其神情似乎还带着些滑稽。
唉!毕竟是从大城市来的千金小姐嘛,杨梦婷哪里知道乡下有这么多的繁俗琐节或者说是迷信呢?
在拜完祖先后,潘志鸿和杨梦婷则回房休息了,确实也是应该休息了,都舟车劳顿了两三天了,这到家见了家人后也就应该放松心情好好地休息一下了,是不是?
这时,上床前的杨梦婷急需小解,她便在屋里东张西望起来,在寻找厕所,但找遍了整座屋子,却也找不到厕所是在哪里,于是,她便开口问潘志鸿。
那潘志鸿一听便在“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了,然后,他便把杨梦婷领到了房里大床尾的一侧,并指着角落里的一个陶缸说道:“在这里拉吧,这是尿缸,就拉到尿缸里吧。”
“哎呀!你家人就在这里小便的呀?哎呀!怪不得自我一进门就闻到了屋里有一股很浓很浓的臭尿味,你们怎么那么不卫生呀?我的乖乖!我的妈呀!”杨梦婷一看便惊叫了起来。
原来,在房里的大床床尾与墙之间有一条约八十公分的空道,而在空道尽头的墙角处则摆放着一个约有六、七十公分高的,上宽下窄的,口沿直径约为五、六十公分大的圆形陶制尿缸。
“天啊!这怎么拉呀?”杨梦婷走近尿缸一看便又在惊叫了起来,然后便是目瞪口呆、膛口结舌了。
因为,这个尿缸的内壁积结有厚厚的尿素结晶,这结晶横长得黑黑黄黄、像密密麻麻的豆芽菜一样,而尿缸的外壁则是乌黑蒙尘,尿缸的顶沿也是潮湿、肮脏不堪,那尿缸里更散发出了一阵阵的臭尿味。
此时,见杨梦婷憋尿憋得已是脸颊通红了,她的两手在按着自己的小腹部,还在打着颤栗,皱着的眉头露出了十分难为情和不知如何是好的神态来。
这真可谓是:人怕“三急”啊,这一急起来呀,则是十分的难忍和难受!
杨梦婷便在难忍和难受中不情愿地靠近了尿缸,随即,她两手便逐渐地挽起了旗袍的下摆,接着又退下了内裤,但是,也许这是杨梦婷平生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尿缸拉尿、这是平生第一次面对这肮脏的尿缸面以及那一阵阵的臭尿味,以致,她就好像是把自己的屁股对准了血盆狮口一般,这便让她蹲也不是、坐也不是,所以,那憋着尿的杨梦婷在尿缸面前的神态便是左右为难、尴尬不堪、难于言状……
“快拉呀?拉泡尿怎么就那么犹豫不决?怎么就那么难呢?你看你……在犹犹豫豫,在左看右看,在皱眉又叹气……哎呀……快拉呀!你这样会憋死的呀!”潘志鸿见状后便在心疼般的催促道。
“这怎么拉呀?你以为我不想拉呀?你看这尿缸这么脏……我就是不知道该怎样……哎呀,完了完了!我快憋不住了,我要濑尿了,这怎么办呀?!”杨梦婷在惊叫道。
潘志鸿一听,他便快速地走到了杨梦婷的跟前来,然后说道:“唉!快脱掉内裤!来,我帮你……”
杨梦婷便迅速地脱掉了内裤,而潘志鸿便站在了她的前面、并勒住了她的两腋,杨梦婷则一手拉拽着潘志鸿、一手在提着旗袍,她便在尿缸上面处于半蹲半站半马步的状态,随即便在匆忙紧张而又难耐之中,终于,随着“哗哗啦啦”的声音,那杨梦婷才终于在颤栗中拉出了尿了。
唉!终于舒服噻了!
唉!真没想到拉泡尿都这么艰难!要别人来帮忙!
在穿好内裤和整理好旗袍后,那杨梦婷便在骂道:“你家这是什么鬼地方、破地方呀!这地方的人是些什么人啊!我的天呀!拉泡尿都这么艰难,难于上青天啊!没想到你这里的人啊,怎么能在房里拉尿和**缸呀?这又脏又臭又不卫生,天啊!”
杨梦婷的脸色开始阴沉了起来了,她瞬间便有了满腹的牢骚和抱怨了。
潘志鸿说道:“我家乡的人从小到大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呀,只是你不习惯、没有技术罢了,我家乡的女人在尿缸上拉尿呀,那是要弯腰扎马步的呀,可是,是你不会呀……”
杨梦婷说道:“你偷看过女人拉尿呀?这么清楚?唉!这弯腰还能扎马步呀?这不要练好几年的功夫?唉!真是不可思议,真没想到!拉泡尿都这么麻烦,哎呀,狼狈死了!真是比狼狈还狼狈,真是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天啊!”
潘志鸿说道:“别开玩笑了,好了,经一事长一智,有了第一次后,以后就熟悉了,习惯了就会好了……嗯,别说了,都累了,快休息睡觉吧。”
潘志鸿便拥着杨梦婷上床休息了。
那杨梦婷哪里知道?这在当地人的千百年来的生活习惯里呀,这小便呢都是这样在自己的房里摆个尿缸或者是摆个尿桶来解决的,再个,这在尿缸上面拉尿呀,对于男人而言,则要简单得多,因为男人拉尿均可以射竹筒,就是再小口径的尿缸,那也都可以对准它把尿拉进去,但是对于女人来讲嘛……呵呵!那就确实是要讲究技术啦!
这初来咋到的上海妹杨梦婷,她哪里懂得乡间生活的一些技术呢?以致,便让她初尝到了苦头了。
潘耀辉的这座屋面,那都是用桁桷瓦搭盖的,桁桷下的墙体有空窿、有空隙,而瓦面也是用瓦的背、面相向搭盖,因而也是蓬松,若猫儿从瓦面经过,都会发出声响,所以,当地人便俗称这样的瓦面为“猫跳瓦”。
这桁桷下墙体的空窿、空隙和“猫跳瓦”便会传播声音,因而,那杨梦婷和潘志鸿的对话和声响便传到了隔壁的房间里了。
潘耀辉听得懂也听得真切,曾淑萍是听懂了一大半,其两人便在偷偷地趣笑了起来,而听不懂的何小红在听到了隔壁的声响后,只猜测可能是儿子和儿媳妇在耍花枪呀什么的,此时,何小红见潘耀辉和曾淑萍在阴阴地趣笑着,她便问曾淑萍在笑什么。
曾淑萍便轻声而又偷偷地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猜测着把隔壁发生的事情讲给了何小红听,潘耀辉也在一旁补充讲,其三人便如此这般的在偷偷地轻声的嘀咕着,并发出了暗暗的低笑声……
在一阵的趣笑之后,那潘耀辉和何小红便有些心疼了。
于是乎,潘耀辉便赶忙走到了自己的木工茅房里,随即,那茅房里便传出了锯木、刨木、钉木的“叮当”声了,潘耀辉是在赶制尿缸密封盖板和中空的坐板。
不久后,一个带把手的尿缸密封盖板和一个中空的坐板便被做好、并被放到了潘志鸿的房门边了。
至傍晚时,杨梦婷和潘志鸿休息醒来,潘志鸿开门后便见到了尿缸密封盖板和中空的坐板,随即,他便拿入铺在了尿缸上,杨梦婷见后心中便也就欣喜了。
在洗过脸后,那杨梦婷却又需要大解了。
于是乎,潘志鸿便把她带到了村尾自家的“屎缸”里去解决。
唉!谁知道,这便又苦了杨梦婷了……
在当地,人们的小便是在房里的“尿缸”里解决,而大便呢则要到建在村头或者是村尾的“屎缸”去解决的,当地人觉得这叫“屎缸”呢有点忌讳,因此,便又文雅地把“屎缸”叫做了“粗缸”,大概是小便为小,而大便为大是粗一点的意思吧?
在当地,这“粗缸”都是建在村头或者是在村尾的村外的,它的形式一般有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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