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那我就轻松多了。”
随后,其两人又在聊起了很多有关形势的话题,也聊起了各自单位的工作情况,等等。
最后,潘志鸿撸起袖子看了一下手上的夜光表后说道:“好了,都十二点多了,回去了吧?”
潘志光说道:“好吧,你也节哀顺变吧,回去好好睡觉吧,别想那么多了。”
于是乎,其两人便才慢慢地走回家去。
在潘耀辉下葬三天后,那潘志鸿与何小红、曾淑萍一起,又上山去为潘耀辉的坟墓培土“还坟”及烧香和祭拜,其三人又在潘耀辉的坟前痛哭流泪,潘志鸿也在父亲的坟前默默地怀念潘耀辉生前曾经的点点滴滴……
在第四天的上午,那潘志鸿在安慰了何小红和曾淑萍后,他便默默地独自回上海去了。
此后,死者长已矣,生者则照样还要生活。
这时,何小红和曾淑萍两母女便可谓是在相依为命了,在白天,两人照样是跟随着村民们出勤劳作去赚取工分,而在夜晚,母女俩则互相照顾、互相安慰,在共度物质上和精神上的双重难关。
然而,每当夜幕降临、在更深夜静的时候,在曾淑萍睡着了的时候,那何小红却在偷偷地哭泣流泪,她迟迟都放不下潘耀辉,她每个晚上都会想念起潘耀辉来。她有时是在睡前哭泣,有时是在梦中惊醒后,在摸到空荡荡的另一侧的枕边时便在流泪。
何小红的日子就在这样的忧郁浑噩中过着。
在几个月之后,那时间便已是来到了1961年的春天了。
在几天的阴雨绵绵后的一天早上,何小红到村边的水井里去挑水,这水井在村头靠近龙江边,距村边也就是五、六十米的距离。
当何小红走在青石板巷道中时,那憔悴的脸容似乎就已显示她是有些疲惫和力不从心了。
从井里打满水后,那何小红便挑着满满的两桶水在往家里走去,由于近段时间的悲伤、由于近段时间的思念、由于近段时间的精神恍惚,又加上忍饥挨饿、营养不良和石板路面的湿滑,便终使她体力不支了,便终使她失去了步履的平衡了,此时,挑着重担走在石级上的她,突然便“咣当”的一声,她连人带担便在趔趄了一下后就摔倒了下去了……
何小红摔倒的地方刚好是在一个上坡的石级位置,这石级约有一、二十级,高度也有三、四米高,当她摔倒在地的时候,她的身体在往下滚,而那装满水的一只水桶则刚好就砸在了她的右腿上,随着何小红“啊——!”的一声惨叫后,她便痛苦地趴在了地上,右腿便痛得她完全动弹不得了。
此时,娟嫂刚好也在挑水,她正好走在了何小红后面约十多米的地方,当她听到何小红“啊——!”的一声惨叫后,便见何小红已趴倒在了地上了。
于是乎,娟嫂便立马放下了自己的水担,跟着就急忙地走了过来,并用双手扶起了何小红的上身及问道:“红婶、红婶呀,没事吧?你没事吧?”
何小红在叫道:“啊!好疼啊!娟嫂,你先别扶我,哎呀!好疼啊!你先等我喘口气再……唉呀!”
何小红便挣扎着坐了起来,此时,她的脸上、手上也已擦伤了在流血不止。
娟嫂一看便说道:“唉呀!怎么会伤得那么厉害呀!真是可怜啊!”
何小红挽起了自己的裤腿,一看,唉呀!就在这片刻之间,那小腿便已是青紫肿胀了起来了,并疼得何小红在痛苦地咬牙、颤抖着。
娟嫂见状后便又说道:“这腿……哎呀,红婶呀,你还是先不要乱动了,你先坐着,你先忍着,我去叫萍妹出来抬你回家吧。”
“哦,好吧,哎呦。娟嫂呀,我这条腿恐怕麻烦了,好像骨头断了……”何小红的脸上露出了十分痛苦的神情了。
“那……红婶呀,你先忍着,千万别动啊,我去叫多几个人出来……”娟嫂突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了,她说完后便三步并作两步,在紧紧张张快速地往村里走去。
一会后,娟嫂、曾淑萍、潘耀文与潘志光等四人就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了。
曾淑萍一见何小红便急忙问道:“妈,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会摔倒呢?”
曾淑萍一边说一边又用衣袖轻轻地抹去何小红身上的血迹和脏污,她一看何小红那痛苦不堪的神情,便马上显露出了万分心疼的神态,更流起了那心疼的眼泪来了。
潘耀文在何小红的小腿上摸了摸、按了按,那何小红被按后,便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
潘耀文便说道:“不好,问题可能很严重,这右腿的骨头可能……要送医院找接骨医生才行呀,快,快快快,志光啊,你回去拉台板车来,要直接送红婶去公社卫生院才行,快!要争取时间啊……”
于是乎,潘志光便快速地跑回村里去了。
很快,潘志光便从家里拉来了一辆两轮的平板车,之后,众人协力小心翼翼地把何小红抬到了平板车上,并嘱咐她不要乱动身体,跟着,娟嫂、曾淑萍、潘耀文与潘志光等四人拉的拉、推的推,一个小时不到,便把何小红送到了龙头卫生院里。
时年,龙头卫生院里有一个骨伤科的接骨医生姓何,人称他为老何,他原来是乡间祖传了好几代的接骨世家的后代,主要以传统的秘传中医药接骨为主,其接骨的技术远近闻名,也深得人们的爱戴,解放之后在成立龙头卫生院时,他便被卫生部门招入到了卫生院工作了。
在龙头卫生院里,老何医生在拿捏、检查何小红的右腿,这又让何小红痛苦不堪、呻吟不止。
在检查完后,老何医生便干脆利索地说道:“右腿的胫骨和腓骨都断了。”
唉,真是祸不单行啊!潘家在失去潘耀辉后,那何小红又摔断了一条腿了。
“必须马上正骨、接驳,但是,可能会很疼的哟。”老何医生接着说道。
在听了老何医生的话后,那何小红却在咬着牙说道:“老何医生呀,为了我阿萍,再疼我也能忍,你就帮我正骨、接驳吧……”
曾淑萍听后便在泪眼汪汪的哭了起来了。
那老何医生便说道:“好吧,那就事不宜迟,那就赶快上手术台吧。”
于是乎,何小红便被众人抬到了一张木台上,之后,老何医生叫来了助手和一个针灸师,接着,他拿了一条毛巾放到了何小红的嘴里让她咬住,又让曾淑萍、娟嫂、潘耀文和潘志光各按住何小红的手脚和身体的其他部位。
随后,针灸师便在何小红身上的数个穴位插了数根银针,而老何医生和他助手的四只手则在何小红的右腿上、在不断地来回的又拉又抓又按又捏……
可怜乎?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当地还没有西医接骨,既没有西医麻醉可讲,更还没有开刀上不锈钢钢板螺丝可谈,只能用中医针灸麻醉的土办法,只能凭老何医生的经验和手法来帮何小红正骨和接骨。
当时的痛苦啊,便使木台上的何小红差点就要昏厥过去了,但那何小红却是硬生生的在咬着毛巾、在痛苦的呻吟声中强忍住了。
在经过了老何医生和他助手的一番牵引拿捏后,老何医生便快速而又熟练地在何小红断腿上的四周敷上了他的厚厚的祖传膏药,之后再拿来纱布、绑带和木夹板,便把何小红的右腿牢牢地捆绑住。
这痛得何小红呀那真是有气无力了,她脸青唇白、浑身瘫软、泪眼涟涟……
随后,老何医生便让何小红在手术台上休息,众人便在陪伴和观察着何小红。
在休息了几个小时后,见何小红渐渐地平稳下来了,于是,老何医生便抓了几大袋的内服中药,然后,他叮嘱曾淑萍要怎样怎样的煲药,要如何如何的护理,还有要怎样的保护好何小红的这只伤腿,和要何时回来复诊换药膏及遇特殊情况时该怎样处理,等等等等。
之后,曾淑萍、娟嫂、潘耀文与潘志光等四人便把何小红拉回了家里。
从此,何小红便只能在家里养病、便只能在慢慢的调理等待康复了。
因此,那曾淑萍的生活就更加的辛苦了,作为一个二十三岁的大姑娘,对外,曾淑萍要参加生产队的出勤劳作,以赚取工分来养活自己和养母,而对内,她则要照顾何小红的吃喝拉撒和生活起居……
唉!从小到大,这生活啊、这命运呀!就是这样无情的在捉弄着曾淑萍。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章续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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