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罗家福修缮好了老房和嫁了罗海燕后,那时间便已经是来到了1950年的年中的时候了,此时,河东乡也和其他乡一样,便在轰轰烈烈地开展均田分地工作了。
龙头镇河东乡的耕地大部分都集中在程大雷的手中,因而,程大雷无疑便是大家分地的对象。
河东乡是由程屋楼、罗家寨、唐湖村和溪唇村四个自然村组成,程大雷在程屋楼村,他有八兄弟,他自己就娶了五个老婆、生了十三个儿子外加四、五个女儿,他其他的兄弟那也是妻妾、儿女成群,他家族的势力那是十分的强大。
在1930年代初,程大雷家里就雇有上百个长工,还有数十个看门护院巡田收租的家丁以及打手,他家里除了雇人种作外,还靠收租和放高利贷为生,当时,他家里的一日三餐吃饭,那都是要靠鸣钟为号来召集的。
当时,就曾经因为农田灌溉用水的原因,罗家寨的人与程屋楼的程大雷的人就发生过一场集体的、村与村之间的械斗事件,罗家寨的罗金水就是因为在那场械斗中被打断了肋骨、伤了肝脏,在后来的医治中,便致使罗家人财两空,落得了家道中落的悲哀惨状。
此后,在1930年代中期,程大雷的大儿子当起了龙头镇的保长,然后,他通过儿子的关系,便拉拢腐蚀了龙头镇的镇长来作为自己的靠山,这样,靠着靠山和自己的势力以及自己的财大气粗,随后,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他便开始以压迫、威吓、欺诈的手段,如果压迫、威吓、欺诈的手段不奏效,他便以暴打强抢掠夺的手段,便把村前富地洋及其周边的田地尽数地收归到了自己的名下了。
大约在1935年冬天的一个早上,程大雷的大儿子在罗家寨村北的竹林里被人打死,其尸体几乎被锤剁成了肉酱,当天正是罗家寨的罗家禄、罗瑞强、罗伟杰和罗炳文他们四人下南洋的日子,过后便传言是他们四人密谋打死了程大雷的大儿子,四人在报仇泄恨后,为躲避官差才下的南洋,但此后的多年来,四人一去之后,除了寄回两次番批之外就一直没有了音讯,所以,这事也就没法考究和证实。
程大雷在大儿子死后,他又把二儿子谋替上了龙头镇保长的位置。
此后,程大雷便更加变本加厉了,他购买了枪支弹药、在家里豢养了数十个武装打手来捍卫自己的家产及家人的人身安全,更以强抢掠夺的手段,把周边其他村寨的大部分的耕地都掠入到了自己的名下,从而使周边的很多人都无法过活。
当时,周边的罗家寨、唐湖村、溪唇村的人以及他程屋楼本村的部分人都饱受其害,以致很多人都忍气吞声沦为了程大雷的长工,在饱受其奴役和压迫,更有人甚至陆续被迫要离乡背井去下南洋、逃离了故土。
在1949年10月初的解放前夕,自觉罪孽沉重的程大雷的二儿子便逃往汕头,之后,他便杳无音信、不知是死是活。
在解放龙头镇时,游击队和解放大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消灭了程大雷的武装家丁,并收缴了他所有的枪支弹药。
而当人民群众当家作主、当时间进入到了轰轰烈烈的均田分地工作后,此时的程大雷等人便自然而然地就成为了人们审判和分地的对象了。
在此时,便可谓是人们报仇雪恨、扬眉吐气的时候了,人们对于程大雷家族的人,那都是众怒纷纷,那罗家寨、唐湖村、溪唇村的受苦受害的人以及他程屋楼本村的部分人便都纷纷的起来控诉和打斗他了。
当时的某一天,上级组织在程屋楼村召开声讨大会,各村选出代表上台控诉那作恶多端、罪大恶极的程大雷。
罗家福是罗家寨的代表,他便代表乡亲们上台发言。
这时,罗家福声泪俱下的从父亲罗金水讲起,他把自家如何的被程大雷压迫,导致父亲罗金水被打死,导致自己家道中落失去田地,导致二弟罗家禄远走他乡下南洋至今都未有音讯,以致后来自家人逃荒出榕江、走韩江,更导致小儿子罗海豹又被日本人打死,导致自己三兄弟天各一方、难于团圆,等等等等,在台上,罗家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的家史诉给了众人听,他把原因都归咎于旧社会和程大雷的压迫,然后,他愤怒地呼吁和呐喊要把程大雷绳之于法。
而其他各村的代表,也都先后纷纷上台控诉了被程大雷压迫的经历,也控诉了导致自己家庭的悲惨和难于生活的经过,大家都声讨了对程大雷的深仇大恨。
会场下的乡亲们在听后,便都同感的无不同情落泪,人们更是群情汹涌、义愤填膺,人人那都是咬牙切齿,都表现出了对程大雷的愤慨和仇恨。
在会场上,那坚决要求要诛杀程大雷的欢呼声,那要报仇雪恨的呐喊声,便响成了一片、透彻了云霄……
最后,程大雷及其两个兄弟,外加其一个儿子及其三个家丁,在会上被审判后,便被押到了刑场上执行枪.毙。
刑场就设在了程屋楼村后的富地山下,在一片被叫做“鬼子埔”的山坡上,“鬼子埔”的山坡平坦开阔是一片乱葬岗,地面多为草地。
那天,会后的人们都纷纷涌向了“鬼子埔”的高处,大家都想目睹程大雷等人被正法的情形。
执刑人员把刑犯押到了“鬼子埔”,并把他们排成了一排,此时,多数刑犯都已瘫痪在地了,唯有程大雷死到临头了也还不低头,武装人员则只能三拳两锤的把他打倒跪在地上。
然后,执刑人员在后面往刑犯的后背各开了一枪,在“砰砰砰……”的枪声过后,其他刑犯便纷纷的倒地毙命了,唯有那程大雷却突然挣扎着站起了身来,他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原来,此时的程大雷大约在70岁左右,他身材矮而胖,因为长年累月吃着山珍海味和人参补品,以致他脖子既粗又短,身体前后上下几乎都满是肥肉,长得可谓是肥头大耳、虎背熊腰、五大三粗,他平时就犹如一尊不倒翁一样,刚才的那一枪,可能是没有击中他的心脏要害部位,以致他站了起来在作垂死的挣扎,他便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了。
此时,站在山坡上的人们便同声在高呼道:“打死他!打死他!……还敢挣扎!快打死他!”
这叫喊声铺天盖地、一声高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
于是,执刑人员便又连续地往程大雷身上开了五枪,这样之后,才把程大雷处死了。
然后,执刑人员又对刑犯死尸进行了一一的验明正身。
站在山坡上的人们,这时便无不欢呼雀跃、在同声欢呼。
此后,河东乡的均田分地工作便毫无悬念顺利地完成了。
在罗家福家里,只有三口人,即罗家福、罗海龙和李雪梅,他家里共分得了5亩1分田,其中有水田3亩6分,有旱地1亩5分,因为河东乡的人均水田是1亩2分,旱地是5分,此时的分地绝对是按人口平均分配的。
另外,罗家福与叔叔罗金泉家又共享分得了耕牛一头、犁耙各一套。
其时,罗家寨在册登记的人口共有99人,18户人家,全村共分得了耕地160多亩。这些田地和生产工具,几乎都是从程大雷的家中分出来的。
据说,罗家寨当时有十多人未能参与分地,他们中有下南洋的、有在1943年逃荒时留在江西的、也有像罗家寿那样留在外地的,他们都未能在分地时准时回到家乡。
自此,在罗家寨,不分男女老少,便人人有田耕、有地种了。
此时,罗家福、罗海龙和李雪梅也与广大的分到地的人们一样,人人都欢欣鼓舞、心花怒放,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
从此以后,人们便以万分的热情和激情投身到了解放之后的生产和建设的热潮中去了,大家都在不惜余力地改变着自己的生活、也在改变着自己家乡的面貌。
在分了地后不久,那龙头中学也开始举行了该年度的招生考试了。
那罗海龙便自信满满地和一班小伙伴们前去应考了。
罗海龙自回到了家乡后,他除了参加自家修房、嫁姐姐以及参与各种运动外,他便与儿时的几位小伙伴重新培养起了感情了、便与他们重新融合在了一起了,其时,他的几个玩伴主要有罗锦斌(小名叫:过家猫)、罗立春(小名叫:阔嘴牯)、罗伟聪(小名叫:瘌痢头)以及堂兄弟罗晓光、罗晓辉和罗晓明等人。
在参加龙头中学的招生考试前,他们都经常在一起温习功课,在考试时,他们也一起走入了初中部的考场。
但是,在成绩公布后,却只有罗海龙一人被龙头中学录取,因而,罗家福一家人便万分欣喜。
至当年的九月份开学时,罗家福和李雪梅便高高兴兴地把罗海龙送到了龙头中学去住校就读,长辈们都希望他未来能按奶奶林木兰找算命佬所算的那样:能够穿州过省,能够有所作为,能够实现将相之命。
此后,在农忙时,罗家福和李雪梅与叔伯兄弟罗德顺、罗德利、罗德安等亲人便互帮互助的在耙田种作,而在农闲时,夫妻俩则又撑着渔船下河打鱼,夫妻俩又过起了半农半渔的生活。
这样,家里既有作物粮食收成,又有打鱼的经济来源,他们一家三口人,耕田打鱼读书,各司其职,再加上罗海燕和杨健聪又时不时的回来居住,罗家福家里便可谓是安居乐业,家里充满了温情和温馨,家人其乐融融,家人的生活也自由自在的充满了活力、充满了幸福、充满了阳光,一家人过得那是十分的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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