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福在做了这些事情后,他便一边在龙头医院照顾着李雪梅,一边又下河打些鱼来充饥,一边也在等待着罗海龙的信息,此时,罗家福的心情确实也是焦虑和忐忑的,他着实也是辛苦和劳累的。
在医生的精心治疗下,在罗家福的细心照顾下,那李雪梅的病情便在慢慢地得到了好转了。
终于在最后的一封电报发出数天后,那罗家福便接到了罗海龙打回家里的电报了:“首长已经批准我退伍,正在办理相关手续,不日即可回家。爸,照顾好我妈,保重身体,切切。”
罗家福便把罗海龙的电报内容告诉了李雪梅,之后,其两人的脸上便露出了宽慰的笑容了,夫妻两人的心情便舒畅了许多了,这对李雪梅病情的好转也具有了极大的帮助。
所以,在接到了罗海龙电报后的第三天,这是李雪梅在龙头医院住院治疗了二十多天之后,那李雪梅便病愈出院回家了。
其实,在当时来说,一方面是,都解放了十多年了,国家的医疗和医药水平都已经是得到了飞速的发展了,那肺炎便已经不算是什么可怕的重病了,李雪梅在医院里被吊了很多的链霉素等消炎针,又吃了很多的消炎药,有医生的对症治疗,有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医护人员的照护;而另一方面是,作为一个农家妇女,一直有体力劳动的锻炼,那李雪梅的身体本来就很强壮。
因此,在这双重因素的作用下,便使李雪梅很快的就康复出院了。
当李雪梅从医院回到家后,村里的宗亲和左邻右舍的乡亲们便又纷纷地过来慰问,大家都送来了浓浓的乡亲之间的无限温情和温暖。
接着,那李雪梅便在家里静养身体。
在两天后的晌午,正是午饭时分,那罗海龙便穿着已经去掉了领章的军服、军帽和军鞋,他背上背着规整的军人背包,便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来了。
“爸!妈!我回来了。”
罗海龙未进家门便在门口大声地呼喊着。
“哎!龙儿,是海龙呀,我儿回来啦!”此时,未见其人便先闻其声,那在房里闻声后的李雪梅便大声地在应道,她便阔步地向门楼外走了出来,“哎呀!海龙回来了,我儿回来啦!哈哈哈……”
“海龙啊,你终于回来啦!好、好好好,回来了就好啦……”罗家福也急急忙忙地从房间里大步地跑了出来,他带着乐呵呵惊喜的笑容。
此时的罗家福和李雪梅都高兴万分,夫妻俩都笑呵呵地走了出来、都眉开眼笑,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了。
李雪梅便拉起了罗海龙的手,她在笑眯眯的左看右看、在仔细地端详着三年未见的儿子:“海龙啊,变黑了,变结实了,手脚也变粗壮了,好、好好好,哈哈哈……”
“海龙啊,好小子,腰板也变挺直了,威风凛凛,精气神完全不一样了呀,嗯,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看来,当了兵呀就是不一样啊!好、好好好,哈哈哈……好小子!”罗家福也笑呵呵地在夸赞着自己的儿子。
此时,罗家福和李雪梅见从部队里归来的罗海龙的身段变得了如此的英姿伟岸、眉宇间透出了军人器宇轩昂的气质,所以,夫妻俩便都倍感欣喜和宽慰。
但是,那罗海龙却在诧异地望着罗家福和李雪梅,他的两道怀疑的眼光便在直射着李雪梅:“妈,你不是病了吗?怎么……?”
“出院了,妈前天就出院了。这不已经是病好了吗?妈已经不咳嗽、不发烧了,都好了。”李雪梅满脸笑容、高兴地在冲着罗海龙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我刚才在医院里找不到你们。”罗海龙说道。
“你还去了医院呀?”罗家福问道。
“是啊,我在部队时看你在电报里说我妈病重、病危,我都愁死了、担心死了。刚才,我一下车啊,就直奔医院了,可是,我找遍了整个医院,都没找到你们。”罗海龙说道。
“哦,阿龙啊,都是阿妈该死,得了这病,害你担心、劳累了。”李雪梅自责道,她在怜惜起罗海龙来了。
“海龙啊,没事了,你看你妈也已经好了,没什么大碍了。这肺炎呀也不算是什么大病了。你妈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后,前天就出院了。你就不必这么担心了。”罗家福在安慰着说道。
“爸!爸啊爸……你不是说我妈病重、病危吗?你打了这么多加急电报给我和部队,你这么急的催我退伍回家,而现在……哎呀!你现在又说我妈不算是什么大病?你看……我妈也好好的,这……?”罗海龙的神情有些惊愕了,他的语气也带有些埋怨的味道了。
“你……!爸和妈想你了呀,爸和妈担心你呀,爸和妈就想你回家呀,你妈确实也是病了呀,爸确实是心急如焚啊……”看着儿子的表情,那罗家福便皱着眉头盯着罗海龙说道。
“爸!我妈得的不是什么大病,你看我妈现在也是好好的。爸啊!我妈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啊,这样……那么……你……你就不应该催我退伍回家啊!爸!爸啊爸!我……唉呀……爸,你有可能误了我的前途,你有可能误了儿子的一生呀……”
罗海龙说道,他似乎有些生气了,他带着些既成事实的无可奈何的神情,他好像是在埋怨起父亲罗家福来了。
“什么误了你的前途、一生呀?海龙啊,回来了就好,爸妈在家孤孤零零,妈得的是肺炎,都以为会像你奶奶得的肺痨一样,就怕你见不到你妈了呀,妈也想你了呀,所以,你爸他才心急催你回来呀……”李雪梅便在皱起了眉头、收起了笑容说道。
“妈,都什么年代了呀,很多病呀都已经是可以治好了呀,你还……唉!”罗海龙嘟起了嘴,他既带有怨气,又似乎是在孝顺般的看着李雪梅,他的内心似乎在鼓着一股无法发泄掉的五味杂陈的气团一样。
“怎么了?海龙啊,回来不高兴啊?一回来就埋怨爸了?”罗家福像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样,他顿时就茫然了,那刚才的高兴劲儿突然间就一扫而光了,在刹那间,他对儿子的言行便好像有些不满意了。
“唉!爸,爸呀爸,妈呀妈,你们啊可能会害了你儿子我呀,你们就不应该催我退伍啊……”罗海龙说道。
“海龙啊,你的兵役本就到期了嘛,本就应该退伍了嘛,现在又是艰难的时候,爸要你退伍回来,好与爸妈一起共度困难,这也是人之常情嘛。但是……你却不高兴,你怨爸呀?你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罗家福有些可怜兮兮一样在望着罗海龙。
“爸,你是不知道啊!我……嗯,高兴……能见到爸妈,我突然就……就想起了以前与你们一起走榕江、逃难韩江的日子了,是的,能见到亲爸亲妈,我怎么会不高兴呢?”罗海龙说道,他的态度在无奈的转变了。
“那你看起来,却是一点笑容都没有?”李雪梅说道。
“妈,唉!……可是,我见到你们都好好的,我却又……我反而高兴不起来了呀,因为,我为我自己可惜了呀……”罗海龙似是心有不甘的样子。
“一回来就唉声叹气,这水都还没有喝一杯,就怨爸妈了?可惜什么呀?你这是怎么一回事啊?”罗家福有些可怜般在望着罗海龙问道。
“唉!爸啊,我……不说了,以后再说吧。唉!都既成事实了……有人说既来之则安之,要随遇而安,那……儿子我现在就既回之则安之、就必须要随遇而安了吧。”罗海龙看着神情沮丧又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的父母,他便马上就意识到自己是在为难和令父母难受了,所以,他便突然就欲言又止了。
“对对对,龙啊,先喝杯水再说,别这啊那呀,别尽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回来了就好,妈高兴,爸高兴,你也要高兴,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能在一起、能高高兴兴就好。”李雪梅笑着在圆场了。
“好好好,爸,妈,咱们都高兴,一家人都要高兴才好,咱高兴吧。”罗海龙望着李雪梅,这时,他才勉强地露出了笑容了,他才认真地在打量起了爸妈来了。
这样,罗海龙才放下了背包,他才坐下喝水聊起了寒暖来,跟着,他才仔细认真地询问关心起母亲的病情和家里的状况来。
隔壁的堂叔罗德顺、罗德利、罗德安等一家大小在听到了罗海龙回来的声响后,大家也都一起走了过来了,众人便乐呵呵、七嘴八舌地在询问罗海龙的情况,因为时值困难的时期,那罗海龙也没有带回手信,但是,家里顿时却是热热闹闹、欢笑声声了……
这样,这熟悉温暖的家便拥抱起了当兵归来的罗海龙了。
在欢聚之后,该午饭了,罗德顺等人便散去。
在餐桌上,只有几块番薯、半锅菜粥,粥里几乎见不到米粒。
罗海龙见状,他忽然就眉头紧皱、神情凝重了,那十几年前的饥荒的景象好像又呈现在了他眼前了……
饭后稍作休息,那罗海龙便顾不了旅途后的劳累,他把身上的军服一脱、只穿一件短裤、便拿起了家里的渔网、就匆忙地走向龙江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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