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告白的第二天接连发生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第14号台风“莫兰蒂”登录厦门,最大风力15级,并对人民生命财产安全造成巨大损害。第二件事是某明星因抑郁症去世。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而且是八竿子打得着的关系。
首先我的“女神”大学考上了厦大舞蹈系,刚开始看到台风的新闻,我根本没当一回事,然后关于它的消息越来越多,越来越可怕。我开始慌了,急忙拿出手机联系她,可qq始终联系不上,电话又打不通。我更加焦急。回到宿舍,我也没心情和他们说话。我一直看着手机,希望它能收到她的消息,可手机屏幕像和我作对似的一直黑屏。
我躺在床上,把手机放在胸口。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小声嘀咕“不会吧,真的假的?”“应该是真的,他真去世了,听说是抑郁症!”我感觉那三个字让我倒吸一口凉气,浑身起起皮疙瘩。我刚刚摆脱它的身影,当然知道它的可怕,可现在竟然真的有人因为这条大黑狗丧失了生命。我瞬间有种想哭的感觉。这时电话响起,是“女神”打来的。“喂,王婧怡,你还好吗,听说你那有台风,你没事吧?”“我们这台风太大了,是百年一遇的强台风。老师不让我们出门,因为一出门就会被风刮跑。我们的窗户玻璃震的快碎了,我们的床被震得摇摇晃晃,我好害怕!”她在电话那边带着哭腔说。“不要怕,你听老师的话,好好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安慰她到。
我认为这两件事杀伤力太大,对我是降维打击。一晚无眠。一会想“女神”,一会想某明星,心中憋得像喘不过气,差点昏死过去。第二天,所有室友都走了,我把自己关在寝室嚎啕大哭了四个小时。直到后来被导员叫到操场大训一顿。
“你为什么不跟着其他同学一起来操场军训?”“老师,我生病了,很难受,浑身发冷,想歇一歇。”“你知道为什么每年大一新生都要进行军训吗?就是为了培养你们有组织、有纪律的意识。这也是大学生必备的基本素质。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我们怎么管理同学?怎么进行日常教学工作?”我们导员_联易一个三十多岁的男青年严肃的批评我。
“那你为什么一个人在宿舍哭?还影响到别的学长休息。”“一言难尽!我心里难受极了。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去了厦大,而厦门这两天有十几级强台风,我十分担心她的人身安全。”“你担心她可以,但要合理控制自己的情绪。你在宿舍哭了整整一上午,对她有什么帮助吗?除了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嗓子都哑了。”“哦,老师,我以后会改正的。”“对了,听说你是本地人,下午叫你家长来一趟!”“老师,这件事需要叫家长吗?”“需要,因为你已经影响到别人了。”导员最后说。
当天下午,导员把我妈喊到学校,他们的谈话我当然不得而知。我只是坐在操场上的小马扎上,看着其他同学军训,有时抬头看着一朵白云出神,有时又低头看着绿绿的草地。
下午四点半左右,我看见导员来了,我妈站在操场进门的位置。导员走到我面前对我说:“我给你三天时间回家调整状态,三天后,你必须回来,记住了吗?”“谢谢老师,我记住了!”
随后我先回宿舍收拾东西,我妈去学校门口等公交车。等我收拾好出来时,门口已没有她的踪影,我想她应该坐前一班车先回去了。于是我坐在行李箱上,边等车,边看手机。我的大脑已经开始想放假坐飞机去厦门看王婧怡、某明星事件、还有我刚认识的张宇同学,这些事好像在我胸口堆放了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就算我拼尽全力也无法把它们从身上推开,这感觉还像步入原始森林中,一只脚踩进泥泞的沼泽,只要开始,就能想到最终的那个结局—一步步陷入深渊、被无边黑暗吞噬,连骨头都不剩。
终于坐上了回家的车。因为人比较多,轮到我时只剩最后一排座位。于是我来到最里面坐下,无力的靠着窗,随着汽车启动,看着车窗外的世界一点一点倒退,而我离z城学院越来越远,命运正隐隐约约带我回到那座医院。
一路上我看着窗外,后来拿出手机看着手机上某明星的照片,才20多岁,已变成黑白。我心里一阵阵绞痛,恨不得把那条大黑狗暴打一顿。幸而王婧怡已平安度过台风天气,而张宇也出现在我生活里。
快到家的那一站,我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一会哭,一会笑,哭是感同身受的哭,笑是劫后余生的笑。最后被司机赶下了车。
回到家,我很兴奋向老妈聊天,我说从开学到现在我一天都没睡着过,又说了我为什么哭。
老妈这时才感觉我有点不太对劲,赶紧找好医疗卡,身份证,带我去医院复诊。这次我们挂号挂的是王立主任,因为秦主任被调到了新城院区。我们一边排着队,我一边不停看手机,嘴里也不停和我妈说话。
“下一位患者请进!”于是我们轻轻打开门,进到门诊。“王主任,好久不见!杨磊这孩子一年前来过,后来病情基本稳定。可自从他考上大学我就觉得他不太对劲!”我妈对王主任说。“怎么回事啊,发生了什么事?杨磊。”“我上了大学就一天觉也没睡过,我高中最好的朋友去了厦大,而碰巧厦门那几天有十几级强台风登陆,我很担心。还有某明星因抑郁症去世,使我有感同身受的压抑感。这两件事把我压垮了,我心里受不了,因此在学校里等同学们都走了以后我把自己反锁在寝室嚎啕大哭一场。”“还有什么事吗?”“我感觉我遇到了那个她。”
“这种情况有点像抑郁转躁狂,你赶紧带他住院治疗吧!”最后王主任得出结论。
我们当晚回家收拾东西,第二天又来到了这个位于市郊的“精神病院”。
我常会因一点小事脾气暴躁,满脑袋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中,记得最严重的时候在病房楼前与我妈吵架,我妈拽着我,试图用现实给我讲道理,可我哪里听得进去,一心就想着自己的事情。我使劲甩开她,后来又有两个护士来,一左一右把我哄进病房还打了一针镇定剂。
这是我第二次住院,我最期盼的事就是每当日头西下的时候从东头的病房穿过长长的带扶手的走廊,来到走廊西边尽头的窗户,盼着那条小路上出现的一个身影,那就是我爸。每次他都用力蹬着自行车,一边朝我挥手,一边朝我奔赴而来。后来我走上那条小路,朝那个楼望去,因为距离的缘故,我看整栋楼都是小的,更别说那一扇小的不能再小的窗户,至今我也没问我爸是怎么从那条小路看到我,或许自带“八倍镜”,他也从没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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