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子夜从怀中取出一包药粉,塞在老人怀里,认真说道:“老人家,我见您身上有伤,这包药您拿好。早晚两次外敷,不出几日便......”
还未等万子夜将话讲完,那老人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拂开万子夜的手,白色的药粉一下子撒了一地。老人或许见万子夜是个少年人,语气竟然越发不善了起来:“都说了,不要多管闲事,求你了!”
蓝老四本就因自己被忽视而心生不悦,又因为裴轻舟的剑拔弩张不好发作,此时见万子夜的好心被当了驴肝肺,顿时不恼了,就像看了出好戏:“哈哈,小子,装什么活菩萨!你......”
不知怎的,后半句话噎在喉中。
原来是蓝老四隔空与万子夜对视了一遭。万子夜双目如寒潭,眼底却燃烧了起来,既有怒也有有恨,似两把利刃裹在火中,射入蓝老四眼中,使得蓝老四即刻噤若寒蝉。
蓝老四知晓万子夜的“怒”从而起,却不知“恨”来自何处。
他不知万子夜生于被灭门的方家,长于流言中的凶手裴家。若蓝老四知道,便会理解到万子夜的这份难以言明的矛盾,现下正发泄到了他蓝老四身上。
当然蓝老四不会自省,是他活该挨这份恨,因他当众欺凌弱小,因他对裴轻舟频发恶招,因他对别人的善意傲慢讥讽。
他只想将万子夜的眼睛剜了去,为自己遮羞。
万子夜见蓝老四身形微动,便一手伸进袖口,准备掏出什么东西来。
裴轻舟三人只见得着万子夜的背影,不知他面上形容。却见蓝老四掐住话头,顿了一顿,又要再起攻势。
刘捕头心知如此下去,怕不是各位都要动手,这帮小辈难免受伤,忙道:“且慢,蓝老四,今日我们不是与你来打斗的。”
“哦?不是来找爷爷我打斗的?那便是有事求爷爷了?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求人的态度?”蓝老四听罢,心道原来这四人是专程来找他的,既然自己被人所求,可不能先输了气势。
刘捕头将蓝老四的豪横忍下,好声道:“你可知道柳伶人?”
不提便罢,这一提柳伶人,蓝老四反而拿捏起来,摇头晃脑,一会儿看看刘捕头,一会儿又看看地上摊着的老人:“哎呀,这你可问对人了,柳伶人嘛,认得,爷爷我正等着给他扒皮抽筋呢。不过你先说说你是谁吧,问他干什么?”
蓝老四此言一出,四人均是一愣。裴子琢迟疑地对刘捕头低语道:“听蓝老四的意思,他最近没见过柳伶人?”
刘捕头会意地点了点头,却也不敢妄下定论,朗声道:“我是一个普通的捕头,姓刘。”
蓝老四眼皮一翻道:“哎哟,捕头,找我作甚。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顶多跟人家打打架,也归捕头管?”
果然是鸡鸣帮老大的心腹,这脸皮,与黄老大同出一辙。
刘捕头见蓝老四不像遮掩,按蓝老四的性子,就算真杀了柳伶人恐怕也不会将刘捕头放在眼里。但刘捕头还是决定再探一探蓝老四的口风:“柳伶人死了,难道不是你们鸡鸣帮干的好事吗?”
“什么?柳伶人死了?”蓝老四还未反应,那地上老人突然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问道:“柳伶人真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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