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啊!”陆诚叫了起来:“‘散功’的交易是我与我爹一起去的,当时只有裴二爷,裴子琢可不在啊!”
“什么?”万子夜脑中似有什么闪过,却无法及时抓住,皱眉问道:“你没记错?”
陆诚道:“怎么会记错!我爹这几年有心督促我打理山庄的事,像这样的生意,必然是带我一起的。我记得很清楚,我们与裴家定下买卖,裴家的确只来了裴二爷一人!”
听闻此矛盾之处,万子夜心下明白陆诚绝不是在胡诌,定是有什么异常:“劳烦陆兄仔细说说那天交易的情形。”
“叫我陆诚就行。”陆诚也意识到事有蹊跷,在心里算了算日子,认真地回忆道:“我们与裴家定下的交易应是在十日前。”
万子夜点头肯定道:“我在裴家的账目上也看到日期,确是十日前。”
陆诚继续说道:“交易定在午时整,地点是城中一间酒楼,裴二爷先到,包了个隔间,我与我爹准时到达的时候,裴二爷好像已经等了一会儿。
随后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裴二爷先取出锦盒给我们验货,然后我爹在交易文书上签了字,双方钱货互换,这档子事儿便算成了,每次都是一样。”
万子夜沉吟片刻,问道:“那天裴二爷有什么异常吗?”
陆诚有点儿犯难,道:“我只在生意场合见过裴二爷,你问我,我也不知道他平时是什么样子啊。你是怀疑裴二爷有问题?”
“不是。”万子夜摇摇头,面色凝重,道:“会不会‘散功’已经被提前掉包了?”
“我爹验货的时候说是没有问题。”
“陆老庄主识货?”裴轻舟心直口快,有什么便问什么。
陆诚轻笑道:“裴大姑娘一看就不关心你们裴家的生意,正式交易之前,我们须得看过样品才能决定买不买不是?”
裴轻舟本来就对这些不感兴趣,被人揭短也毫不在意,只托着脸,困惑道:“这么说来,交易程序没有问题,货也没有问题,那交易的时候我堂哥去哪儿了?”
万子夜也回答不出,只能说道:“一会儿问问子琢兄怎么说吧。”
等到三人见到裴子琢的时候,哪里有机会先问出问题。
裴子琢又急又气,几乎要不顾形象地跳起脚来。
今天清早起来,他满屋子找不见裴轻舟,又去找万子夜,可万子夜的屋子也空空如也,且两人被褥都没有拆开,恐怕是连房间都没回。
这边裴子琢丢了两个后辈,那边雪上加霜,刘捕头去喊陆诚用饭,发现连陆诚也不见踪影。
裴子琢与刘捕头在村里转了一圈,路过猪圈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本被捆好的张大棒子躺在地上,面上满是恐惧。这一问,可不得了,原来三人竟是冲蓝老四去了!
这下子裴子琢是急火攻心,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打在脑上,当时也顾不得许多,只求了刘捕头回镇子里搬些人来,自己转身奔向村口解开马匹,一刻不停地向山中小屋策马而来。
等到了木屋,裴子琢才长出了一口气。原来他火急火燎地惦记着的三个人,此刻正平平安安地坐在屋顶上吹风,当下只想跪地感谢大罗神仙,没让他们三人出什么岔子。
不过这有惊无险的心情一过,裴子琢只觉得后怕极了,也不管这一路上跑得嗓子发疼,也不管对裴轻舟有多少忌惮,眼下口也不吃了,气也运足了,大声冲房上喊道:“裴轻舟,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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