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那屋里头是谁?锦衣锦袍的,我大姐可没有那样好料子的衣裳。”
这下,蔡长孺瞬间明白了。
这是来捉“奸”了。
只是,她们为的不是闺女,为的是傅家脸面。
周氏看他不上道,只好捻了捻手指,“娘明人不说暗话,你多少表示表示?”
汉子拱手道:“家里着实没有什么肉了,昨日上山打的猎物都换成粮食了。”
“没肉,银子也行,我自己买去。”
“银子都换成粮食了。”
“一文都没剩?”
“嗯。”
“你这是不给了?”
周氏的脸瞬时就变了,短粗眉倒竖,三角眼内扣,“那我们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说着,上前一步,一把抓住蔡长孺的衣襟,“小槐,你去,把你里头的贱人揪出来,让大家伙儿给我们评评理去!”
傅小槐扭着身子,“娘,我,我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我怎么能去干这事?”
“没用的东西!你去,叫隔壁桑婶子过来!快去!”
傅小槐拔腿就要跑,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讥笑声,回头一看,那个锦衣锦袍的“贱人”正倚着门框嘲笑的看着她们。
“来啊,快来人啊!抓奸夫yin妇啊!”
周氏张嘴就开始大喊,傅小槐却一脸不敢置信的叫了一声,“傅小蛮?!”
周氏仔细一看,这打扮的富贵堂皇的可不就是他家那个好吃懒做的赔钱货?
她一把松开蔡长孺,三两步走到门前,上下打量着花小满,瞅瞅这衣裳料子,瞅瞅头上这发钗,“不可能!”
她一把推开花小满,钻进了屋里。
没别人。
“怎么了,娘,我相公给我买了一身衣裳,你们就都不认识我了?”
周氏猛地冲过来,劈头盖脸的朝花小满打去。
肥婆脸上得意的表情没持续一秒钟,瞬间便破了功,抱头鼠窜,她又腿脚发软跑不快,眼看就要被周氏揪住。
蔡长孺一个箭步,将肥婆护住,挡在身后。
“岳母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好你个贱胚子!有钱了也不知道孝敬孝敬你爹娘,就知道买这么好的衣裳给自己!这样不孝的闺女,我要你干啥,当初就应该一把塞井里淹死!”
周氏红着眼瞪着花小满身上的衣裳,这样好的料子,她这辈子都没穿过呢!
荆棘编的大门上露出些吃瓜群众的头。
花小满哭唧唧的大声道:“我素日里孝敬您的还少吗?前阵子,我相公猎到一头猪,家里都揭不开锅了,还是给您送去半头,您家里有良田薄田,吃穿不愁,可没有猎物,我和相公就只能饿着了。这家里为何穷成这样,还不是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送您家去了?”
引导舆论,谁不会?
“你问问村里人,是不是这样?”
“是啊,周嫂子,算了,他们小两口也没田,日子过的不容易,就算了。”
“对啊,蔡家也没分给他们地,小蛮的地又还在傅家,你们赚着便宜呢。”
“是啊,上次我看蔡兄弟不是还给你们送了半匹猪?得知足。”
说话的,都是左邻右舍,平日里得了蔡长孺不少肉吃。
周氏看了看指指点点的人头,跳脚道:“你们知道什么?给几口不值钱的野味算什么孝顺?你们这么帮她说话,是拿了她什么好处?”
又转头看着花小满骂道,“你穿这样好的衣裳,你得有多少银子?你藏着掖着,不孝敬亲娘,我是造了什么孽,才生了这么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啊!”
花小满对着外头的人头,假哭道:“谢谢婶子、叔伯替我说公道话。”
转头看着周氏,“娘,打小我就没穿过新棉衣,都是您不穿的才给我,小槐今天一身绿,明天一身红的,我都只有眼红的份儿,今天这身衣裳是镇上金掌柜看我没棉衣可怜送给我的。”
肥婆指着自己的肩头,被王二少抽裂开的一角,“这是件破的,您看。”
周氏早就看到那道口子,心里暗暗恼恨贱胚子不知道珍惜。
“当初,您逼着蔡长孺娶我,已经讹了他十两银子,那是他全部家底,他真没有一百两!”
一百两!
围观的人不由倒抽一口凉气,这周氏竟然狮子大开口,跟小两口要一百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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