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长安大致推算了一下,菁华怕是在中元节前后能生产。
说起中秋节,皇后最是喜欢烟火,每年中元节都会微服去市井上赏花灯,宫里的妃子们也因此得了空子,能出宫游玩。
长安自是不会放过这出宫的大好机会,但是今年……
她摸了摸腿上的白猫,那猫是前些日子太子送来赔罪的。
长安本就没觉得那日把她弄丢了有什么,这猫乖巧也能陪解解闷,索性就留了下来。
“今年中秋节就留在宫里吧,我不出去了。”
青竹一愣,问道:“为何呀?殿下不去赏花灯吗?”
猫儿被她摸得舒服极了,打了个哈欠,懒懒的趴在长安腿上。
长安知道吵不醒它,但还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菁华即将生产,永寿宫那边得看着点,指不定后宫那帮人趁这个机会要干点什么呢。”
青竹知道长安爱玩,不忍心道:“菁妃娘娘也不一定在那天生产呀……”
“唉,再说吧……”
长安垂眸去瞧腿上的那片雪白,小家伙还真安逸,不由的笑了笑。
青竹在一旁看着心酸不已,整日想着法子逗公主开心,虽然笑是笑了,但总觉得并其实没有那么开心。
不久,长春宫的平静被小太监打断。
小太监拿着一封信递到长安面前,说道:“殿下,三殿下从边关来信了。”
去边关快两个月了,自己的这个皇兄终于想起来宫里还有个妹妹惦记着呢。
长安翻了个白眼,嘴里吐槽着,但手还是很诚实的接过信封。
本来以为只是说些平安什么的,没想到信里居然提及了故里,长安的手止不住的抖起来。
青竹不知道信的内容,看见长安这样,还以为是又出了什么事故。
还没等她调整好心态,长安猛的一个抬头,看着她说道:“三哥哥说,说他要回来了!我能见到他了!我……”
长安语无伦次的向青竹说着信里的内容,笑着笑着竟然哭了出来。
长安吸了吸鼻子,像是确认般又展开了信封,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那白纸黑字,终于笑出了声。
青竹驱散了殿里的宫女,跪在长安身旁,长安高兴的连泪水都忘了擦,只是一个劲的看那封信。
她也替长安高兴,这么些年了,她已经很久都没见过公主眼里发光的模样了,青竹知道,这一刻的长安才是真正高兴的样子。
或许也只有故里才能让她如此高兴了吧,以前是国师带来的小玩意,现在是国师的徒弟,果然国师才是最了解长安的人。
青竹当然也跟着高兴,问道:“三殿下有说什么时候吗?”
长安摇摇头,信里只是说快了,但就这么两个字,就足以让她期盼,期盼着她心中的郎君向她走来。
女孩心里期盼之时,另一方的郎君已然带着两个侍从踏入了柔然的地盘。
军帐外的两个大汉拦住了他,“我们单于只邀请了故里公子一人。”
进入了柔然人的地盘,他们本就势单力薄,若是让公子一人进去,稍有不测他们也吃不了,兜着走。
侍卫刚想开口理论,故里抬手拦住二人,“你们在这等我。”
说完就撩开帐帘,走了进去。
侍卫哪敢让他一人进去,连忙跟了上去,却被门外的那个大汉挡在了中间,两人就算再着急也没用,只能在门外祈求故里能平安出来。
故里进了门,柔然早有准备,坐的整整齐齐的两列,但没想到这小子像没看见一般,脸不红心不跳的直直走了上去。
单于坐在上面,看着这个年轻的男子向自己走来,在战场时离得不近,本以为是自己眼花。
没想到如今走近了再去瞧,这小子居然眉眼之间真的像极了他已经去世的妹妹。
单于扶着案几的手都开始抖了起来,但仔细想想,自己妹妹离世已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
故里站在台阶下,随意行了个中原的礼仪,也不管旁人说什么,还没过两秒就直起了身,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一下。
里赫曼是单于的得力手下,见到中原人如此傲慢,忍不住说道:“这里是柔然的地盘,劝你还是说话做事还是三思而行。”
故里冷冷一笑,毫不客气的回道:“手下败将罢了,我就算是再猖狂,你们也得先抓到我再说这些吧。”
也是服了,没那个能力还敢口出狂言,虽然没把握打赢这么多人,但全身而退还是能保证的,故里从一开始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至少气势不能弱。
不出所料,屋内的柔然将士们都被故里的这一番话激怒,眼瞧着氛围渐渐不对劲,故里也做好了脚底抹油的准备。
单于拍了一下前面的桌子,大厅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来便是客,赐座。”
故里心安理得上了台阶,坐在椅子上,单于从他进来之后视线就没离开过他的脸。
故里就算再怎么不当回事,也觉得有些烦躁,这单于什么毛病,怎么老盯着他……
里赫曼轻轻咳了一声,单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连忙收回心绪不再胡思乱想,说道:“既然江老将军肯派你前来,那必然是希望这场战争能和平收场。”
故里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单于继续说道:“要我们收兵也可以,只是这几旬费时又费力的,我们总得收回些什么战利品去。”
故里微微一挑眉,跟着师父行走江湖时间也不短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不要脸的人,合着打了他们半年,他们还得谢谢柔然?
“我今日能孤身站在柔然的地盘上,已经展示了我华朝国的诚意了。”
单于笑了笑,说道,“我知道,其实说实在的,我们本来也不是为了去争那几片城池的。”
故里微微皱眉,侧了侧身子,难不成真是有人暗通柔然,“那是为何?”
单于笑而不语,“故里公子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到吗?”
单于招了招手,里赫曼从皮袋中拿出一厚榻信封,中原人注重细节,用的纸张都是极为细腻光滑的。
故里在外游荡许久,各个国家的习俗都有所了解,向来粗犷的柔然人是绝对不会用这种精美柔软的纸张书信的。
他几乎是断定,这东西来自于中原,至于是谁只有拿到信才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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