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和我离婚,你……你个挨千刀的……我跟你结婚十六年,为你生儿育女,没有功劳还有苦劳,你……呜呜……”
王凤琴捂着脸哭着跑了出去,张玉娇犹豫了一下,追了出去。
张守柱仍然嘿嘿地傻笑着,仿佛这些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张桂莲端着饭菜进来,见他哥还在气头上,小心问道:“哥,到底咋地了,我嫂子哪儿得罪你了,都老夫老妻了,咋还说上离婚了呢。”
她嘴上在劝,心里却有些高兴——她恨不得哥哥甩了王凤琴,毕竟,王凤琴是她搜刮娘家的最大障碍,她每次来找哥哥要钱,都要看王凤琴的脸色。
“桂莲,你说句公道话,娇娇到底长得像不像我?”
张油坊抬起头,眼中噙着泪,目光中满是期许。
“哥,虽说女孩像娘的少,但是,也有,再说,都养了这么多年了,是不是亲的不都一样么……”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张油坊感觉浑身发冷,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
张油坊家闹了个翻天覆地。
张玉娇的身世很快不胫而走,全村人茶余饭后都有了新的谈资。
原本只是猜测怀疑叫不准的事儿,在村里传了一圈之后,就变得有鼻子有眼,好像每个村民都能自动填补上一点信息,还原故事的真相。
而这些嚼老婆舌的事儿,老许家是一点都没参与,
宋淑芝每天都在忙着赚钱,傍晚煮好五香蛋,泡上一宿入味,第二天早起加热,装入大儿子许知秋打造的专用保温箱里,趁着天还没亮就去镇卫生院叫卖,每天下午两三点回来,都能做到一个不剩。
有了宋淑芝分担家用,许景东便跟水泥厂那边请了假,带着许知秋在十里八乡找媒人,物色媳妇——许知秋现在已经彻底出徒,要另立门户,那怎么着也得先成家再立业,再说,他都二十六了,再不娶媳妇要被人笑话了。
许知齐一门心思要考大学,所以几乎不着家,每天早上跟着拉煤车去镇上上自习,晚上才回来。
家里没人,许知念又不会烧炕,就天天去爷爷奶奶家,和他们说说话,自己的一日三餐也能解决,而且伙食还挺好。
奶奶每天都要出去遛弯,每次回来,总要和她说上半天的闲话——都是关于张玉娇的。
听着张玉娇的奇闻异事愈发丰满,许知念觉得,气也出得差不多了。
可有些人,就是缺心眼,还要往枪口上撞。
这一天,许知念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正喝着奶奶熬的大碴子粥,院子里传来了张玉娇的声音。
“许知念,你给我出来!”
平时村里人都管她叫许宝丫,因为许知念是个学名,村里很多人都不知道。
不过张玉娇是她同学,习惯了喊她的大名。
“宝丫,张玉娇咋来了呢?”奶奶一脸嫌弃,小声嘟囔道:“我要是她啊,现在就找个地洞钻进去。”
许知念笑了笑没回应,裹上棉袄迎了出去,见张玉娇满脸愤恨地站在院子里,像个要爆炸的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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