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二回到家的时候,李春花还在织着毛衣。
见他回来了,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又低头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哪怕魏老二脸上还带着伤,也没能让李春花的视线多停留片刻,她的态度很冷,甚至可以说是无动于衷,任何紧张担忧的情绪在她脸上都找不到,仿佛魏老二就是空气一样。
魏老二对此早就见怪不怪了。
在被抢救过来后,李春花的性格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本连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斤斤计较的一个人,如今除了做手工活,对其他的一切东西都不怎么上心了。
别说是主动找人说话,就连他询问的时候,也大多都爱答不理的,十句话里顶多只回复个一两句。
魏老二把这一切都归咎在了失去孩子,给李春花带来的打击上,也越发自责起来。
毕竟当初李春花如果没有跟他吵架,也就不会执意要回娘家,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有在现场,没能好好照看着李春花。
现在她变成这个样子,魏老二觉得自己还是要很大责任的。
“时候也不早了,你饿不饿?”魏老二问道,“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随便。”李春花没抬头。
魏老二在自家院子的菜地里摘了点菜,厨房里的水缸也快没水了,他正从井里打水的时候,一向跟他关系还不错的同宗族长辈魏伯忽然过来了。
“伯,您今个儿怎么来了?”魏老二连忙把人给屋子里请。
魏伯今年八十多了,但面色红润,精神矍铄,甚至比一些六七十岁的人,状态看上去还要好。
魏伯‘嗯’了声,跟着他进屋的时候,不自觉地扫了眼正在织毛衣的李春花。
对方自始至终连眼皮子都没抬过,更别提来问好招待他了。
魏伯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神色也有些难看,不过却没说什么。
“伯,您喝水。”
进屋后,魏伯在主位上坐下,魏老二倒了水端过来给他。
魏伯没有动,而是看着魏老二,沉声问,“你媳妇儿是怎么回事?”
魏老二的父母早亡,当初给他和福姐她爸张罗亲事的时候,就是魏伯出的力。
李春花就是他托人给魏老二定下来的。
虽说这性格可能是强势了点儿,但魏老二正好有些怯懦,配他倒是正好,而这么些年两个人过得也确实都还不错。
魏伯从前来他们家的时候,李春花谈不上对他有多热情,可起码的礼数还算是周全,如果这目中无人的样子……实在让他有些好奇。
“医生说是失去孩子,受到的打击太大了,一时间有些缓不过来。”魏老二在一旁坐下,回答道,“不过只要好好调养调养,很快就能恢复了。”
“伯,您今天来找你我是出什么事了吗?”魏老二问道。
魏伯这才放了点心,“伯今天来找你,其实是有两件事,第一件是郭家那小子托付给我的,他让跟你好好说说福姐的事。”
魏伯在来之前,就听说了魏老二跑去卫家,想要强行把福姐带走,结果跟卫建国打起来的事,他恨铁不成钢,“当初你们两口子非要把福姐送走,现在孩子在卫家过的好好的,干嘛要再接回来?而且就算是接回来了,你现在养得起吗?”
李春花现在这样子是肯定没办法去上工挣工分的,挣不到工分就没有钱,魏老二前不久给李春花付医药费,就花光了家底,甚至还问他们借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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