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王姨,您不怎么出门,就不要一个人去,还没有直达车。我从中原去广州,要待个三四天,等我回来接您,咱娘俩一起去。”
王姨:“怎么能老是麻烦你啊,你还有自己的事情做。”
陈斌:“不要紧的阿姨,我真的是顺路,不是刻意来接您。”
王姨:“那好吧,我在家里收拾好等你,咱们一起走。”
跟王姨说好,陈斌谢绝了王姨的挽留,他过来的时候租的车子还在外边等他,她告辞出来,让司机送他回去。
现在时间还早,能赶到省城坐夜班飞机去惠城。
王姨站在门口,一直到看不到车子了才回去。
这时候的她,热泪一下子流了下来,几十年的酸楚委屈,像打开了闸门,喷薄而出!
她靠在屋门上,也不管外边是不是能听到,放声大哭。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把眼泪哭干了,才止住,闭着眼睛抽啼。
从二十几岁开始等他,到知道等不来,从失望到绝望,她经历了多少个漫漫长夜。现在呢,平静了,死心了,却告诉你,你等的那个人能接纳你,有条件和你在一起,这是个啥滋味?
她用手捂住胸口,镇静住过于激动的心,尽量的让自己平静,好好的捋捋这个小陈总给她带来的突如其来的一切。
唉,没想到,老了老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她好不容易平息了自己的思绪,进屋看着自己的老屋子老炕,这里是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物件,每一件,都有她的温度,都有她每一刻的记忆。
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回来,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
她的眼泪又一次流下来,这一次,是她的不舍,她舍不得自己的土炕,舍不得这四处漏风的土屋,也舍不得这每一寸陪伴了她半生的棉被,每一寸纱缕。
她抚摸着被她擦的锃亮的柜子,桌椅,洗的发白的被单被罩,仿佛都让它们刻在自己的心里,刻在自己的记忆里。
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张书记在外边说:“王姨,陈总人呢?怎么看不到车了?我说招待他吃饭呢。”
王姨赶紧擦擦脸上的泪痕出来,强挤出笑容来说:“这孩子,我硬留都没留下,说是还要去南方,怕赶不上飞机。”
张书记:“这个陈总,他是做大生意的,我还想跟他聊聊咱村招商的事呢,怎么这么急。”
王姨:“这样啊,他倒是说从惠城回来的时候再过来一趟,到时候再说也不迟,不差这几天。”
张书记:“那敢情好,我刚才就跟他聊了几句,就感觉到这小伙子不寻常,做电脑生意呢,现在国家大力提倡信息化,都离不开电脑,再次来一定跟他好好谈谈。”
既然陈斌还来,张书记心里有谱了,也就没追问王姨个人的事,还是装不知道的好。
既然没遇到陈斌,张书记就没逗留,跟王姨告辞出来。
好在他刚才要了陈斌的名片,等他到了惠城,可以打电话给他。
王姨送走张书记,看看天已近晌午,赶紧点火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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