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你这次该是什么劫?”
“啊……我……”姒张了张嘴,没说下去。
其他龙族的天劫不是土劫就是火劫,但姒的天劫,居然是雷劫。对其他的龙来说,九道天雷而已,小意思,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跟她换。
可是,姒的生身母亲是个人啊!她那小身板,修炼这些年,能撑到第五道天雷就不错了!
“姒?你说不说?”朏朏一副你别想瞒着我的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两个倒满了酒的酒杯轻轻一碰,递了一个到姒面前,“嗯?”
“啊……我……我说……”姒接过了其中一个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时还撅了噘嘴,“雷劫啊……我之前最多就受五道天雷,父亲和叔叔们都护着我……”
“哦?你还能受得住五道天雷?”就在这会,门口走走进来一个一身黑衣的少年。他眉目间透着一股桀骜不驯的张扬,黑色的袍子上赤金锦文点缀得恰到好处。
“萦,我哪有那么差!”姒说着,杏眼圆睁狠狠地瞪了一眼萦的同时,头上缥色的龙角便现了形,“还有几个月,我努努力,应该能活下来。”
萦只是笑了笑,走到了姒和朏朏之间停下,他甚至不看朏朏一眼。
朏朏抿了抿嘴,伸手拿了自己的酒杯,便起身向姒告辞。
“朏朏,这会就要走啊?”
朏朏没再多话,只是微笑着向姒示意后便离开了。
“琴也听了,酒也喝了,话也说了,姒,你还要他留在这作甚?”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一把将姒拉进了怀里,另一手顺着她的脖子一点点往下探,“我不过去了云外镜海几年,你就这么不安分?”
“萦,你这话说错了人,我为什么需要安分?”姒笑了笑,“你不赶紧娶个相夫教子的正妻,总来逗我作甚?”
“你嫁给我,不就好了?”萦头上的龙角与身上的鳞都渐渐开始现形,他的气息呼在姒耳后根的位置,温热缠绵着,像要唤醒什么。
姒没说话,心说谁要去替你管教儿女。只是她很清楚,自己和萦一样都在慢慢现出原形。
他们自然不能在这木屋里翻云覆雨,只见一青一金两道光冲入云霄,紧接着,便是风起云涌,雨落山林月初升。
“姒,越来越不乖了。”
“我用不着取悦你。”
月色下,清泉石上,姒趴在萦的怀里,萦的手搂着她的腰。衣衫并不整齐,藏在下裳里的两条尾巴还纠缠着不肯分开。
“你为什么不肯嫁给我?”
“嫁人生子有什么好,我母亲不就是个例子?”姒说着,便准备起身。
萦没有拦她,只是在姒收起尾巴变回人形整理衣服时,淡然道:“父亲给我说亲事了。”
“嗯,我听说了,西山草木之主的掌上明珠,配得上你。”姒随口说着,抬眼看了看天上的月亮,“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姒,我不会娶她,我……”
姒站起身时冷笑了一下,转身俯视着萦:“别说什么要娶我的话,我不会嫁给你的。”
说完,姒一转身,就消失在了林中。
神兽,终究还是兽,更何况龙族本身就是成不成亲生不生子的不要紧,快乐就完事——从祖龙那里起,就是如此。
回到木屋里,姒见桌上的酒仍放在原位,便索性独自喝了起来。
“天劫将至,你还有这旖旎心事?”次日午后,
“不喝酒难道喝你的血吗,”
“姒,你真打算在这山里开个酒馆?”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就是,你把桐木琴的面板拆下来作桌面,令尊会不会不高兴?”
“萦,我们说道理,这琴是被你扔进虿园的,要是不拆了作桌子,它恐怕现在连面板都不剩了!”
看着姒忙着擦桌子,根本没闲心看自己一眼,萦不由得感到后怕——要不是那天自家儿子偷了姒的琴弦一路乱跑,他也不至于扛着琴一路追进虿园去。
姒的父亲,囚牛,在知道自己女儿拆了那床三千年的琴作桌子以后,却显得异常平静。大概,是在听说姒打算开酒馆而不是重新修一座琴房时,他就不想再管她了。
“你开酒馆,也不在门口挂个招牌,或者撑个旗?”外面又进来一个少年,不过和从头黑到脚的萦不一样,他这一身是青黑色的,“姒姐姐……”
萦一听这话就开了口:“小蝠青,叫谁姐姐呢,没大没小!”
“萦君,您……怎么也在这?”青的曾外祖母与萦的母亲有八竿子兴许能打着的亲戚关系,不过太远了,所以他是绝对不会乖乖地按照辈分叫萦一声叔祖父的。
至于姒,按照辈分,萦至少是她的曾孙辈——不过他俩年纪相仿,从来以名相称。
姒随手一挥,亲力亲为也就是个体验,能用法力做的事当然要选择轻松一点。她转头向青应道:“八叔说晚些时候给我送个招牌来,反正要明天才开张,不急这两三个时辰。”
“你俩磨蹭什么呢!”姒抱着朏朏款步走进小木屋,见仪狄和杜康两个小童坐在向后院去的门槛上,略显嫌弃地问道。
姒和父亲囚牛说自己想在忘忧之境里找个合适的地方练琴。囚牛见姒既乐意入忘忧之境,索性让她研习忘忧之力。
有琴音,有书,自然还得有酒才行。
所以,姒就把琴房里外里隔开,还专程把仪狄和杜康这两个家伙挖了出来,让他们去后院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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