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被那几朵羊肚菌卖的价钱鼓舞,一心想着非要再寻到羊肚菌不可,正鼓着劲呢。
“找着没?”她忍不住冲那边打趣一声。
张梨花扭头,见宋秋在坐着歇气,干脆也就地坐了下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摇头,“这玩意金贵,不好找啊!”
宋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真一找就是,那就跟山菌一样的卖价了,再不济你看鸡枞菌,也不好寻吧,也才十文一斤呢,这么一想,这羊肚菌多金贵?哪是这么好找的呢。”
张梨花一听也是这么个理,能捡到那几朵,都是老天爷给他们的赏赐了,人最忌讳贪心的了,这心可不好贪。
这般想着,她也就不执着于找羊肚菌了,见忙活了半天背篓里还没几朵山菌了,脑子一醒,赶紧爬起来捡山菌要紧。
晚晌饭是掐的一把长豆煮的稀饭,放了些许盐巴,不清不干的,吃着还颇有些滋味。
今儿没卖完的两三斤山菌下晌老袁氏在家里已经处理好焯水出来晾着,只管晒成干货。
祖孙俩就坐在灶屋外头的檐阶上,一人捧着一大碗长豆稀饭吃着。
天还没全黑,能看得清周遭事物,隔壁张家也在院子里摆了桌子吃着晚晌饭。
不用过去看,那肉香味都能隔着中间的篱笆飘过来。
张家今儿晚晌饭吃肉呢!
宋秋默默想着,忍不住余光直往那边睃。
张家如今惯常在家里的,除了张老豆老邓氏两个,就只有张胡瓜一房和张梨花了,加起来也就七个人,一张桌子坐根本不会挤。
但今儿张地瓜九岁的儿子张柏倒也跟着张胡瓜一起从镇上回来了。
宋秋睃过去的时候,张梨花正闷头捧着碗喝得呼呼响,筷子都没派上用场。
而对面的张柏坐在张老豆的旁边,正拿着筷子在菜盘子里拨来拨去的,饿极了似的馋相,一准是在找肉吃。
抱着石蛋儿的老邓氏还帮着在给他夹肉,嘴里一边道:“奶的乖孙孙哟,你娘没给你做肉吃呢,怎么这么馋嘴呢。”
张柏嘴里吃着肉,一边含糊不清道:“我都好久没吃肉了!”要不然她娘也舍不得他回来,还不是看着四叔今儿买了肉,这才麻溜的说让他回来看看爷奶呗。
“怎么就好久没吃肉了?”老邓氏听得奇怪,不由看向张胡瓜道:“你三哥他们铺子这向生意不好?”
张老豆也望了过去,老三他们的杂货铺位置不错,不说旺火,但一向也是有得赚的,怎么会连肉都吃不起了?
张胡瓜被这么盯着,愣了愣,“生意好啊,我这几天放在铺子里的山菌都卖得很快,不少人往铺子来买东西的。”
“那怎么连肉都不买给孩子吃了?”老邓氏就是纯粹的好奇,可不会怀疑儿子儿媳这是磋磨孩子,开玩笑,就这么一儿一女的,眼珠子似的,还能磋磨了去?
张胡瓜顿了顿,看了看正在闷头吃肉的张柏,才道:“我听说是因为杏花……”
“杏花?杏花怎么了?”老邓氏懵了。
张杏花是张地瓜和柳氏的大女儿,今年已经十四岁了,长得很是漂亮,从去年开始就在相看亲事,但到如今,还没相看到中意的。
张胡瓜左右看了看,见也没有别人,村里其他人家离得远,根本听不到他们这边的响,至于隔壁袁婶子,也不是外人。
当即就道:“这事情现下还没有传开呢,我这里说了,可没漏出去,要不然,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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