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道:“对。”
顾北煦想了想,诚恳道:“那,阿岺你跟我走吧,离开药王谷,离开这里的一切;我们仗剑江湖,浪迹天涯,寻一处世外桃源,开一个杏林草庐,春赏百花秋望月,夏沐凉风冬听雪……”
凌子岺指尖微蜷,思绪有些飘飘然,她望向顾北煦,那人的深色双眸熠熠生辉,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满脸都是幸福向往。
“等到我们老了,就一起坐着摇椅,你唤我一声“阿煦”,我念你一声“岺儿”,千帆历尽,岁月静好,晒着暖阳,一生一世有一个人的名字给你这么叫着,总不算白负人间一回……”顾北煦双眼放光,像孩童一样一脸期待地畅想未来。
凌子岺却越听越古怪,她还没说什么呢?怎么好像让他说的,此生两人非得都绑一块似得。
“喂!柳煦!你清醒点!谁同意跟你浪迹天涯啦?谁同意跟你一起开医馆啦?要做梦回去做,大晚上听你胡吹乱侃。”凌子岺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斥道。
顾北煦侧首看回来,月色下,凌子岺满目星辰,水光潋滟的桃花眼,情不自禁的想起前世两人欢好时,她哭的眼尾泛红,我见犹怜。遂上前凑近了,色眯眯道:“阿岺怎知我说的不是实话,或许不久,你会心甘情愿跟我走。”
凌子岺不由感叹其脸皮之厚,讥诮道:“拭目以待。”
顾北煦笑了笑,话锋一转,委屈可怜便从微弯的眉眼溢出来,将手腕伸到凌子岺面前:“太疼了,阿岺你看看是不是骨头还没长好,要是以后真的残废了,我怕你心疼……”
凌子岺被拿捏住,欲言又止,看了他一眼,道:“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少乱动,慢慢养着自然就会好。”
顾北煦理直气壮,不满道:“那现在疼,疼怎么办?”
听到这儿,凌子岺僵了僵,隐晦地翻了个白眼:“那你要如何?”
顾北煦忍着笑,抿唇故作夸张:“揉一下,阿岺给揉揉说不定就不疼了。”言罢就将自己的腕子递到凌子岺手上,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月色清辉,愈发显得顾北煦眉目间温软,眼波含情脉脉。尤其是手心传上来温凉的触觉,凌子岺头皮一阵发麻。
因着顾北煦身体被虐罚之后,失血过多,又加上毒蝎蛊的缘故,底子亏损的厉害,一直没补回来,故而身体一直凉凉的。凌子岺知他身体变成这样,皆是因为她疑心过重的缘故。
宣城山寨土匪那事,凌子岺事后着人调查过,各种情由,来龙去脉,心中亦然有数。说到底,那事儿也不能全怪他。
顾北煦见人不言语,便又装模作样的往人身前凑近些,一双眼睛眨的纯良通红,轻轻抱怨一声:“疼。”
凌子岺回神,想也没想就握住顾北煦的手腕,先摸索一番,确认骨头没有错位什么的,之后便运转内力于指尖,催动真气缓缓替他揉捏。
似乎是疼的狠了,顾北煦吃痛,微微一颤,含含糊糊地喊:“阿岺……”
凌子岺心口猛地缩了一下,脑子里那根弦猛地绷紧,狐疑地看了顾北煦一眼,见他低眉垂目甚是可怜,有些气息不稳:“瞎喊什么!忍着点!不把淤血揉开一辈子都好不了!”
“忍不了,疼!”顾北煦腔调愈发委屈:“别弄了,好不了我也认了,大不了一辈子不使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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