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岺费力睁开一条缝,果然看见了顾赫言。
“你怎么在这儿?哑奴呢?”凌子岺揉了揉眉心,掀开被子就要起身,下一瞬,就觉得身体一软,无力地又跌回床榻。
咦?
凌子岺疑惑的蹙起眉,抬起手,凝神运气,片刻倏然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顾赫言:“你给我下药做什么?”
能让她于睡梦中不设防,神不知鬼不觉的中了软筋散,除了顾赫言,凌子岺再想不出别的人选。
抬眼打量房间四周,是她在京都据点的住处没错。她不明白顾赫言一大早发什么神经,乔装打扮出现在此处也就罢了,守在她的床榻也不足稀奇,可为何给她下药?
哑奴呢?
这些年但凡她回到这处据点,素来都有哑奴在跟前服侍,没有她的允许,哑奴是不会让任何人进这处院子的。
“你身上毒刚解了,怎么不在皇宫休息?”凌子岺说话有气无力,原本就耗用内力解毒,此刻又中了药,内功尽失,全身无力让她心头没有安全感。
“许久不见,师姐不想我么?”顾赫言一字不提下药之事,坐在床榻边缘居高临下看着凌子岺。
这不是没话找话嘛!凌子岺淡淡瞥了顾赫言一眼,语气从容:“皇上,是你糊涂了还是我糊涂了,我前几日不是刚跟你汇报完西北的任务么?这才回药王谷几天啊,咋地,想留我在京城过年啊?”
“皇宫太冷了,师姐留下来陪我过年,可好?”顾赫言伸出手板过凌子岺的下颌,动作看似询问,却平白颇有些威胁的意味。
凌子岺本就心情不悦,闻听此言,皱紧了眉头,忍不住抬手摸上顾赫言的下颌,沿着皮骨轮廓摸了一圈,疑惑道:“没易容啊?你是皇帝么?莫不是余毒未清伤了脑子……”
见她这般动作,顾赫言也索性不装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凌子岺,眼神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温和:“当年师娘临终前为我们俩定下的事,师姐可还记得吧?”
凌子岺眨眨眼,不明白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顾赫言怎么突然提起这茬。
“日子过的真快啊,过了年,师姐也二十有三了,”顾赫言笑了笑,“等师姐入了宫……”
凌子岺立刻反应过来顾赫言要说什么,皱眉打断:“阿言!我不能入宫!”
顾赫言听了一顿,眼睛里泛着股子冷意,慢慢看向凌子岺,
凌子岺咬紧牙,手软脚软地撑起半个身子,直面迎向顾赫言,坦白道:“我和柳煦的事情已经禀明过师父,此生我不会负他。”
柳煦!
顾赫言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心头狠狠一跳。
他这个师姐,什么都好,就是太容易为情所困。小时候是,现在长大了也是。
他宁愿将她禁锢在身边一辈子,也不能看着她将心意给了别人。
“你我一起长大的情分,师姐要是怪我这些年忽略了你,我无话可说,可万万不能随便找一个什么人来气我……”顾赫言表面一派从容,眼神却透着无形的压制,“这种玩笑可开不得,否则是要出人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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