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煦手脚僵滞浮出水面呼了口气,上岸时已经是浑身湿透,冷的刺骨。他胡乱调动丹田内息,竭力让身上暖和一些。
等到攒了些力气,顾北煦才爬起来,辨别了一下方向,便分外狼狈地离去。
到了客栈,他剥下身上的湿冷衣物,连灯都没点就头重脚轻,直接上床裹着被子,累得顾不上许多,直接昏睡过去。
然,顾北煦这一昏睡,在到醒来,已经是一天一夜过去。
他醒来后懵了一会儿,瞧着外面日若西沉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他这些天风餐露宿,到了京城才寻了间歇脚客栈,累是真的,可也不能累得连夜半子时,毒蝎蛊反噬都疼不醒他吧!
睡了这么久的被褥依旧是冰凉的,顾北煦试图起身,却发现浑身散了架一样又麻又疼,很像是身体高烧后的症状。
等他发觉自己能活动了,便叫来店小二,要了热水沐浴。
热气蒸腾,客栈的房间里烧了地龙,顾北煦泡在热水里,渐渐地唇色由刚开始的青白色慢慢红润起来,随之热气升腾起来的,还有绵延的困意。
实在困得眼睛难受,他便不再多泡,出了浴桶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爬到床榻上昏沉睡过去。
再醒,已是第二天早上。
顾北煦还是被冻醒的,上牙咬着下唇打着颤,叫来店小二,却被告知,客栈这几日一直都为客人烧着地龙。
到这时,顾北煦才发现,只是他的皮肤冷,他手摸过的地方都是温的。这说明,问题出自他自己身上。
于是,他给了店小二银两,让他准备热姜汤送进来,再去成衣铺买些厚的衣服回来。结果等他换衣服的时候,赫然发现,昨天还鞭痕密布的前胸,一夜之间伤疤淡化了许多。
他不记得自己用过什么祛疤的药,这几日赶路,伤口也是用的最普通的金疮药。
可是他眼睛没花,记忆也没出错,照理说,这种被带倒刺皮鞭伤过的皮肤,疤痕很严重,不用祛疤药淡化的话,即便过几十年疤痕也不会有所变化。
顾北煦困惑了。
先是毒蝎蛊反噬连着两晚没有发作,再是他现在体感冰冷,现在连伤疤都出现了诡异,到底是什么原因?
难道除了离魂术,岺儿还在他身上做了别的什么……
一想到凌子岺,顾北煦的脑子里就立刻浮现出那晚灯下,顾赫言和凌子岺相处的情景,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往外冒酸涩。
自己一腔热情,到头来,却落得这般……
终究是自己……不合时宜。
喉头一痒,顾北煦忍不住咳了一声,一口鲜红就被他咳了出来。
顾北煦愣了愣。
无病无痛,他怎么平白咳了血?
客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他迅速收拾好,换上厚些的衣衫出了门,寻了城里的一家医馆。
那颇有些年纪的老医者仔细给他号了脉,又查看了他身上的伤口,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行医一辈子,从未碰见过这么奇怪的病症。
顾北煦的脉象再正常不过,什么问题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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