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在凌子岺看不见的地方,顾北煦却轻轻的笑了,修长的手指捻起桌上一片一片的画纸,幽幽叹道:“原来小岺儿对待感情这般偏执,早知道这么容易吃醋,本王何必受那些苦头。”
到了晚饭时间,凌子岺忐忑不安地等了半天,也没等到顾北煦如往常一样给她送饭过来。下午的事情她是过于激动了些,事后想想,那幅画顾北煦应该画了很久,她怎么就二话不说给撕了呢!
此时的凌子岺恐怕还没意识到,杀人如麻的刺客头子居然为了毁掉一幅画而心生愧疚。
晚饭是白芨送过来的,见了凌子岺,便絮絮叨叨地朝师姐抱怨,说什么菘蓝带着柳煦下山逛春风楼去了,嫌他没银子不带他此类的等等。
春风楼?
炸然闻听此消息,凌子岺只觉心脏都漏跳了一拍,随即像是被火舌撩到了猫儿尾巴,气得拍案而起。
顾北煦居然敢去青楼妓院!
白芨瞧着凌子岺满身杀气的飞奔而去,幸灾乐祸的在后面憋笑。
柳兄,你自求多福吧!
菘蓝一直看不惯柳煦,尤其见他有事没事纠缠着师姐,他那点儿心思唯恐谁不知道似得。虽然菘蓝也对二师兄颇有微词,可他认定师姐和二师兄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凭什么师姐要便宜这个来路不明的骗子。
所以,再想方设法分开二人的路上,菘蓝可谓是孜孜不倦。
菘蓝拿着白芨的银子,请顾北煦逛女人窝,美其名曰,带他出来见识见识。
前世到现在,顾北煦自从认识了凌子岺,可是再没进过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乍一被菘蓝拽进去,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每一寸皮肤都写满了抗拒。
奈何菘蓝实在太热情,这本就是个圈套,好在顾北煦也藏着不语外道的小心思,便将计就计,表面随意应承,耳朵却仔细竖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凌子岺准时准点的出现,一脚就踹开了春风楼的大门。
彼时凌子岺穿着一身湛蓝男装,面上一派冷然肃杀,手上虽未持任何兵刃,但周身冷冽的气质震慑的一屋子的莺莺燕燕不敢吱声了。
菘蓝侧目,小心觑了顾北煦一眼,优雅起身绕过身前的姑娘,迎着师姐就笑意吟吟:“公子怎么来了?可是找……”
没等菘蓝一句话说完,就觉得脖颈一紧。
凌子岺掐着菘蓝的脖子,勾唇邪笑,下一刻,菘蓝就飞了出去,后背直直撞上满桌的鲜果菜肴,姑娘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呈时噼里呯啪,桌子四分五裂,酒液菜肴撒了一地。
“滚!!”
凌子岺冷冷吐出一个字,往日水光潋滟的桃花目满是阴鸷的暗色。
菘蓝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后背的钝痛,朝姑娘们使了个眼色,一屋子的人立刻做鸟兽散。
“岺儿你听我解释,是菘蓝带我来的,我什么都没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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