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白芨和菘蓝彻底傻眼了。
柳煦消失的无影无踪,两人在茫茫人海,毫无头绪,最后不敢再耽误,赶紧回京城去,跟师姐报告人已经丢失的事实。
一来一回,又过去了几日。
顾北煦拖着大伤初愈的身子,先是去了药王谷,后又去了竹林小院,找遍了徽州城他所熟悉的地方,都没有见到凌子岺的半个影子。
看来,人应该还在京都永安城。
可他上一次是受伤昏迷后,被影卫带到京城的。至于后来,浑浑噩噩对他用刑的地方,估摸着应该是凌子岺在京城的据点。但他无论是进去还是出来,人都不甚清醒,暗卫的据点又一向隐秘,他如何找的到。
思来想去,顾北煦还是决定在官道上守株待兔,等着白芨和菘蓝自投罗网,通过跟踪他们,好找到京都暗卫据点的位置。
白芨菘蓝对大师姐的医术十分信服,压根就没多心往别处想。
只以为是失忆的柳煦不好管控,人失踪了,要赶紧报告师姐,然后加派人手各处搜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人。
白芨想:这回再找到柳煦,说什么也要把人绑起来,太不让人省心了。
两人快马加鞭赶往京都,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一路尾随的黑色影子。
凌子岺的心,早在送走柳煦的那一刻,就麻木心死了。
她这几日行尸走肉一般,留在京都据点,整日赖在房间里睡大觉。
哑奴一日三餐准时送进去,可也原封不动的收回来。
沈俞身为京都据点的统领,眼见着首领大人郁郁寡欢,整日没精打采,怕人再憋出什么毛病,只得派人往皇城里送信。
顾赫言知道凌子岺心里难受,此刻最不想看见的就是他这张脸。
但他也清楚,师姐脾气执拗,怕再这么下去,人再饿出什么好歹。
入了夜,皇帝安排好宫里的事务,换了大内侍卫的衣服,便悄然跑出了皇宫。
夜里,风急雪骤。
凌子岺睡得并不安稳,微微蹙着眉的脸上,是苍白病容的虚弱。
顾赫言进房的时候,看见屋里的炭盆爆了个火星,一旁的炭炉上还小火温着晚膳的散发枣香的甜粥。
带着冷气的龙涎香一凑近,凌子岺就睁开了眼睛。
“侍卫说你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我来看看师姐。”顾赫言说着脱了身上的外衣抖落薄雪,搓着两只手靠近炭盆,“醒了就起来喝点粥,外面下雪了,这可是新年后的首场雪。”
凌子岺充耳不闻,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师姐,”顾赫言仍是不恼,语气满是规劝,道:“事已至此,你再难过也是要吃饭的。我听说你让菘蓝和白芨亲自送他去南疆……”
“闭嘴!”凌子岺哑声打断,不满地看着顾赫言,道:“如你所愿,人都已经送走了,你还想做什么?!”
顾赫言脸上镇定自若,没有半点儿被诘问的尴尬,眼底亦流露出几分傲然:“这些年我想做什么,师姐不是都一清二楚,又何必问我……”
凌子岺被褥下手指紧握,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喉咙艰涩:“你就是笃定,我这辈子都不离开你,是吧?”
顾赫言不置可否。
凌子岺眼神慢慢黯下去,她闭了闭眼,只觉心头痛意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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