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臭不要脸啊。”陈醒天感慨,摆了摆手:“算了,把他们从墙里地里挖出来,埋草堆里,至于什么时候有人发现,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三人一狗走在贫瘠的小路上,陈醒天手里拿着一张手绘的地图,终点指向一家海鲜集市,处于问话考虑,他并没有让人带路,通过筛选的方式从十几人口中得知了相同的路径,大概就是黑帮的据点。
在陈醒天看来,在以资本为主的国家,黑帮是必不可少的元素,不像天朝那样可以一网打尽,所以他并不像在拉卡族那样除恶务尽,而是秉承敌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当然,如果有利益作为加持,也不是不能动手。
而现在的利益,就是贝瑞肯。
“说说你的过去吧。”陈醒天去美食街给丁若梦和空空买了一些当地特有的美食,悠哉悠哉地晃荡着,全然不像是去打架的。
贝瑞肯实在绷不住了:“你确定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着去?这怎么看都不太靠谱。”见陈醒天不说话,他只好无奈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出生在贫民窟里,母亲因难产而死,父亲是一个搬运工,他靠给黑帮运输货为生,也是靠这个养活了我,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黑帮的概念是什么,只认为是一项体面的工作职位。
那是还是20世纪70年代初,我们南非这边刚争取到独立,国内一片生机蓬勃之势,到处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大家都铆足了劲建设国家。
可是,总有那么一群好吃懒做之人,他们已经受够了被当做阶下囚奴役的日子,也许是心态扭曲的原因,他们总想把自己受到的痛苦转嫁到别人身上,于是他们爱上了欺凌弱小,剥削别人,而这就是德班黑帮的前身。
我的父亲干这份工作干到了我20岁那年,我已经接受了一些粗浅的教育,得知了黑帮给他的工作是违法的,想劝他放弃,可我劝不动他,他已经习惯了,你知道吗,20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和认知,早就已经根深蒂固了。”
贝瑞肯自嘲一笑,他的父亲坠入深渊,连带着他也一起万劫不复。
“后来进入了21世纪,国家的政策在一代代领导人的努力下不断完善,对黑帮的打击力度逐渐加大,父亲从事这份工作的危险性越来越高,直到有一天,他在运输一批毒品的时候被抓了。
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制止他的工作,没有在他彻底陷入深渊之前把他拉回来,可我知道已经回不去了,他被抓进了大牢里,五年前在那永不见天日的囚禁之地去世了,死得万人唾骂,毫无价值。”贝瑞肯停顿了下来,眼睛有所波动,可他已经40多岁了,很难再流出眼泪。
陈醒天沉默地听着,这是别人的人生,是千千万万人之中又一个别样的人生,越是倾听,越是心戚戚然:“后来呢。”
“后来啊,这该死的黑帮居然让我顶替了我父亲的位置,不然就威胁着要杀了我,不得已我只能重蹈覆辙,走上了父亲的老路。
可是,亲眼见证父亲入狱的我深知这条路有多危险,今后的打黑行动只会越来越严,不想失去自由的我只能压榨出自己所有的潜质,尽量不让关口的巡警注意到自己。
我麻木地运输着黑帮一茬又一茬的货物,看着周围与我一起的同行换了一批又一批,蓦然发现,好像只有我一个人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搜查,终于,在一次试探中我发现,如果我极力地想要隐藏自己,我会从周围人的感官中隐去,无论是视觉、听觉还是嗅觉上。
这也是为什么警犬也没办法逮到我的原因,我不知道自己是从何时起拥有这种能力的,我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但同时我也铭记着父亲的教训。”
陈醒天挑眉,接话道:“然后你趁着一次机会跳出了这个死循环,同时依靠这种能力淡出了所有人的视野,以为能过上贫穷但安定的生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你的能力逐渐消失了,直到某一次你去酒吧宿醉又遇到了自己的老熟人并被认了出来,然后今天早上被打了一顿?”
贝瑞肯张了张嘴巴,心里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虽然和真实情况有所出入,但大致就是这样,你丫是脑补怪吗?
长叹一口气,他终于见识到了陈醒天真正的恐怖之处,“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异能力的?”
“我旁边这位会预言。”陈醒天拍拍丁若梦,完美圆上了这个漏洞。
“嗯,这样就说得通了。”贝瑞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以他的阅历,恐怕也只有预言者可以知晓他的底细了。
在场的只有空空陷入了二次震惊,它已经不再鄙夷陈醒天说的话了,同样的事件,信息有漏洞,认知有偏差,最终竟能得出一个截然不同的故事,直接隐去了陈醒天真正的能力,这完全是是从另一个角度操盘全局。
陈醒天背对着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同样传音,不过这次是传给丁若梦和空空:“一个外国的老家伙,人看起来精得很,不谨慎点恐怕会出乱子,给他一条假信息,就算出问题也不会对我们有太大影响。”
空空和丁若梦微微点头,要说张乾也很聪明,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少年,本身不具备威胁性,而塔漠八就一肌肉棒子,天然无害,这样一看下来就只有贝瑞肯城府最深,不得不防。
“好了,应该到了。”陈醒天指了指前面不算繁华的海鲜集市,但高档海鲜却异常的多,恐怕暗中还藏有更多好货,多半是据点无疑了。
贝瑞肯看着海鲜摊,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陈醒天瞥了他一眼,向着前面走去,笑道:“你想刺杀的应该就是巴克了吧?”
“嗯。”
“他在前面大楼第五层从左往右第二个窗口看着你。”
贝瑞肯陡然看向陈醒天所说的位置,果然有一个记忆中熟悉的人看着他,那是他曾经的深渊。
忽然间,他释然了,过去的就都让他过去吧,他拍了拍陈醒天的肩膀,会以一个灿烂的微笑,虽然这个微笑在陈醒天看来怪吓人的。
“靠你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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