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儿看着女帝终于平静下来,心中松了口气。
默默的到一旁,重新跪下。
心中开始思索,圣上会选用什么刑罚,处置唐灿这个胆大妄为的小御史。
可能是凌迟,也可能是车裂。
无论哪一种,都是很难看的死法。
像他这么大逆不道的人,无论哪一种死法,似乎都有可能。
“往下说。”女帝面无表情的说道。
“赵刺史劝说他不要胡言乱说,言称圣上广开科举、虚心纳谏乃是明君所为……”
夸奖的话,上官婉儿说起来一点都不心虚。
“后来赵刺史离开承福坊,目前正在鸾台和谢相等人在一起。”
上官婉儿等了一会儿,见女帝并未开口,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
女帝面容平静,只是眉头微皱,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俄顷,轻轻叹了口气:“离宫的修建,还要加快进度,不然的话,就晚了……”
“一会儿你去国库,支取一百万两,尽快送至鄜县。”
“圣上,国库仅余六十万两。”上官婉儿声音颤抖:“朝会之后属下命人去查过,鸾台的暗库,也只有二十五万两。”
女帝神色一怔。
谢安石在鸾台的暗库,她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的就是情况紧急的时候可以从暗库调钱。
可是现在,暗库竟然只有二十五万两。
这点钱,够干什么的?
难道……只有去抢了吗?
抢分两种,抢民,抢国。
抢民的话,无非就是加税。
但是淮南道的惨剧,已经令她无法再肆意妄为。
倘若是再加税,恐怕就真的会像唐灿今天说的一样,民怨四起,天下大乱。
至于抢国……
打仗需要花钱,贸然发动战事,于事无补。
心中思忖片刻,女帝皱眉问道:“你说,那个白痴的办法,会是什么?”
上官婉儿心里“咯噔”一声。
她跟着在女帝身边多年,还从未听过圣上喊一个人“白痴”。
不过说起来,倒还是挺贴切。
“属下不知,不过……谢相、梁王、李侍郎都没有主意,想来唐灿应该也没有办法吧?”
女帝元殇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轻声说道:“行了,起来吧。”
“是。”上官婉儿起身,垂首站在一旁。
元殇将手中宝剑归鞘,在房中又踱了几步,淡淡的说道:“依朕看,那个白痴的想法,可能是想迁徙淮南道百姓往江南、山南、河南。”
“这三地,暂无水患,尚有数万顷荒地可以开垦。”
“以数万百姓,换取三地银钱赎罪,难道他真是这么想的?”
女帝眉头皱起,似乎有些难以想象唐灿一个小小御史会有这么大的气度。
上官婉儿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数万人背井离乡,怎么可能!”
就在这时,有女官在外高唱:“淮南道刺史赵柬之求见!”
“马上就知道了。”
女帝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轻喝一声:“候。”
话音刚落,上官婉儿直接闪身到了御案旁,一挑桌围,直接钻了进去。
之前屏退的女官、宫女,这时候也从偏门而出,各自归位。
倘若有外人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又会作何感想。
……
“臣赵永康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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