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长,王庭议事在一种很微妙的气氛中结束。
各族的族长,虽未在王庭直接反对拓跋的提议,却是第一时间追上了隆庆,想要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隆庆一头冷汗,脚步极快走出王庭,翻身上马,迅速远离。
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怕了!
与此同时。
王帐外,唐灿则是和童明德走在一起,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道:“童老,革除部族之事,大王不是第一次想做吧。”
童明德一脸温和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就知道瞒不住你。”
“早在几年前,就想做了。”
“但是那时候,边境不稳,王庭的影响力,并不如现在这么大……”
正说着,一个侍女追了上来,打断了童明德的话,轻声说道:“童枢密使,大王请您议事。”
说罢,又把目光转到唐灿的身上:“唐御史,大王说让您准备一下,一会儿要往镇北军大营,和她一同会见大凉的使者。”
唐灿笑了笑:“童老,那就一会儿再聊。”
“也好,也好。”童明德也是微笑着点头同意,跟着侍女一块,再次走回王庭。
但是和童明德分别之后,唐灿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他的脑海里,想的还是之前在王帐中童明德说的“大凉的气象,又是与众不同”。
乍听起来,这话其实没有。
可是偏偏,唐灿在大凉的时候让小书袋和女帝算计了一次,对神神秘秘的气象、天象、天机之类的关键词,有些敏感!
而且,来高昌之后,他一直试图找到和小书袋一样神神叨叨的人。
可是却一无所获。
直到今天,听到王帐中,童明德的话。
难道说……童明德就是当初小书袋说的那个遮蔽天机的人?
或者说……当初的小书袋只是在忽悠他,高昌根本没有这种人?
念头一起,再想放下,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唐灿一边走,一边想。
忽然停下脚步,顿了一下,问道:“银柳,你觉得童明德这个人,怎么样?”
高银柳并不知道唐灿在想什么,只是沉吟了一下,轻声说道:“不像坏人。”
不像坏人?
唐灿忍俊不禁。
怎么想,也没有想到,高银柳会给他这么一个答案。
与此同时。
王账内的气氛,就没有这么和谐、友善。
拓跋和童明德相对而坐,面前是一个棋盘。
上面几颗黑子,几颗白子,毫无规律的散落着。
单论棋艺,这两个人恐怕连大凉刚刚开始学棋的孩子都不如。
不过,两个人的心思也没有放在下棋上,只是随意的落子,随口说着话。
“大王,是信不过臣?”
“王廷中,孤最信的过的,就是你。”拓跋放了一颗黑子,轻声说道:“今日之事,事出突然,孤也来不及和你商议。”
“再说了,你不是也觉得那几个刺客贼子是诬陷唐灿?”
“是。”童明德沉吟一下,在中央的空地,又放下一颗白子,这才继续说道:“可是,他们既然供出来唐御史是整件事情的幕后指使,于情于理,大王总是要问问才好。”
“而且,臣很好奇,大王是怎么知道,隆庆才是背后的人?”
说完,童明德抬起头,目光炯炯的望着拓跋,似乎想从她的脸上发现什么。
拓跋面色不变,轻飘飘的说道:“孤一直都信不过隆庆。”
言外之意,她一直都让人盯着隆庆,所以就发现了这件事情。
但是……
童明德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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