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没事的,不用担心。大不了到时我替你家神主扛两下,如何?”
虽然二人言之凿凿,往生却不信。
就她们这唱双簧的伎俩,瞎子都看得出来——挤眉弄眼、神情飘忽。
他知二人定然不会同他讲真话,也不再追问,左右有的是方法从白棠嘴里套出真话来。
三人在魔域休整一日后,第二日早早离开,回到忘炎楼。
说来奇怪,前往魔域时无法施展瞬移之术,离开时却异常顺利。
而重幽境,从与千池在亡灵沼泽不欢而散后,再没出现过,好似故意躲着千池。
回到忘炎楼,往生将自己吸食魔生花后的一系列变化悉数说与千池。
尤其是神谕降下那日,自己短暂获得巨大能力,后来如何尝试也无法施展。
除了用血液毒死两只老鼠,他还是那个弱小的人族。
不能风驰电掣,也不能挥拳断石。
难不成日备一壶血,见人赠两杯?
这让往生感到沮丧。
他渴望能力,渴望强大,不愿再受制于人,不愿再仰人鼻息。
他最渴望还是脱去少年的身躯。
内心有个声音在叫嚣:长大吧往生,长大了你便不必再仰望她。
千池听罢,微微一笑,只说时机未到,让他不必介怀。
从魔域回来,千池很忙,日日躲在房中炼丹,除了每日亥时叮嘱他须日日打坐两个时辰、催动往生咒外,都不与他和白棠在一处。
往生明里暗里套白棠话,企图从她口中探知天罚真相,怎料白棠好似早有准备,任他使出百般花招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只能作罢。
千池不教他术法,他便缠着白棠,耳根子软的白棠,三两下就缴械投降。
白棠说他天分极佳,引气入体,一次便成。
十日时间,他已经掌握初阶驭水诀,能够在忘炎楼上方飞行一整圈。
这日,他躲在忘炎楼后门小巷里,向他的两名乞丐伙伴,一个名唤王小、一个名唤李大,施展驭水诀,转身看到千池站在青石台阶上,双目含怒。
往生随千池回到院内,千池严肃、严厉告诫他:清心、静心、平心。
对他说,身为修行之人,既是苍生,也是苍生之上,当心怀苍生,而非与苍生比个高下。
往生似懂非懂,跪在千池面前,言辞真挚、规规矩矩认了错。
千池交给他一枚辟元丹,乃是她这几日所炼,净化魔生花残余魔气,淬炼他一身毒血,待他往生之力有所小成便可自行控制血液毒性。
往生以为千池终于要传授他法术,迫不及待服下辟元丹。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千池伸手一抓,一股灵力从他额间的往生印被抓取出来,身体登时传来剧痛。
千池看着痛苦闷哼的往生,眼光微闪,对往生说:
“本殿说过,时机未到,不宜修炼。”
刹那间,往生觉得千池又变成高高在上的神主殿下,转念一想,千池一直是高贵疏离的,是自己变了,变得有所期待。
千池神主的另一面,展示给重幽境,展示给白棠,仅限于那些与她比肩之人。
而自己,在她脚下。
似是感受到往生的悲伤,千池弯下腰来,轻抚他的额头,为他化去身体疼痛,像哄小孩似的对他说:
“本殿说过,会赐你永生、授你术法,享世间尊荣。不必急于一时,也不必旁人来教。待到时机成熟,本殿亲自教你。”
眼中流露的关心,暖暖的,像洒在头上的晨光,又像花园转角那朵正盛的桃花。
往生又活跃起来,在她脚下又如何。
他也得到她的另一面:温柔、耐心、关怀,还有陪伴。
往生“嗯”了一声,露出牙齿,张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见他展露笑颜,千池揪起的心落地。
小孩子——
果真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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