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盛夏日,谢凝初三。
快中考了,谢凝每天放学,都会由专车司机接送到市中心的艺术培训中心,练习小提琴技法,为申请奥地利维也纳的艺术高中做准备。。
这天放学,她没有让司机来接她。她和家里人说,晚上要去同学家写文化课作业。
而实际上,这也是骗人的。她根本没有去同学家写作业,而是背着小提琴朝七中那条街道的商业城走去。
她的手心紧紧攥着一张纸条,手心因为紧张而出了很多汗,氤氲了纸条上的字。
——【我喜欢你,放学后可以见面吗,商业城门口见。】
商业城就在七中后面,七中的校服是很土的紫边白底,校服宽大而臃肿,配上七中学生五颜六色和染得乱七八糟的头发,更加土了。
见到严蔺安的时候,谢凝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雪白无暇的衬衫短袖,深灰色格子短裙,洁白的长袜,一尘不染的牛津小皮鞋。
那个高高的少年嘴里叼着烟,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他周围围了四五个男生,或蹲或坐,手里无一例外拿着烟,一边说着话一边吞云吐雾。他们笑得很大声,说话也很粗鲁,谢凝听到了‘马子’‘胸’‘爽不爽’几个字眼。她一边面红耳赤的同时,一边鄙夷和厌恶着这个年纪男生的粗鲁。
只有严蔺安没有说话,偶尔笑几声,也是随意勾起嘴角,漫不经心的。
臃肿肥大的校服穿在少年身上,竟然还是那么挺拔好看。
她从三中满怀少女心的女生口中听过他的名字——七中的校草......严蔺安。
她从旁边走过,那群男生吹了几声口哨,很大声,也很下流。她不知道严蔺安有没有看到,有没有和他们一起吹口哨,她走得很快,有点慌,又有点隐秘的紧张。
“三中的,怎么跑这来了。”
“三中的女生看着就纯,就是太傲了,妈的,这种女的,就应该狠狠的……”
后面的话她没有听清,她走得很快,心跳的也很快。
前面就是那条陋巷,巷子深处传来更加不堪的调笑声......
谢凝顿时僵住了,她突然非常后悔来到这里,不管那个纸条是不是他写的,她都不应该该冒险踏入这片魑魅魍魉乱爬的阴沟区。
她想转身,但角落里五六个混混青年的指指点点让她无法动弹。
往前走,穿过巷子,去商业城。
她努力给自己打气,往巷子里走去。余光瞥见那几个混混竟然跟了过来,她简直吓坏了,越走越快,直到一声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太可怕了。
她的心,连同她整个人都在哆嗦着。
尖叫声从前面的拐角传来,谢凝只觉得自己无意踏入了可怕的地狱。
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个时候,为什么还要踏出那一步。
如果没有踏出那一步,后面是不是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了?
谢凝报了警。
派出所民警赶到的时候,小巷里的混混来不及逃跑,全部被民警一锅端押到了派出所。
包括谢凝。
谢凝全程脸色惨白,民警问了什么她也听不进去。直到一个名字穿透耳膜,进入她的耳朵:
“是他干的!是他!是陆匀——”
陆匀。
为什么会有陆匀?
谢凝哆嗦着,颤颤巍巍往后面看了一眼。一群混混抱着头靠在墙上,她一眼就看到了左边个子最高的那位,真的是陆匀。
是陆匀干的么。
那个女生……现在怎么样了?
没过一会,女生的家属赶到了,上来就声嘶力竭地对着民警吼着:“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这种混混有什么脸活着!他妈的我今天非揍死他不可!说话啊!啊!”
“这位家属你冷静一点!我们还在问话,到底是谁干的现在还不能下定论!这个女生是目击证人,我们要听听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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