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够狠,自己的腿都能打折,我已经好些年没有见过这种狠人了。”
第二天一早,周秦川刚睡醒,就被破庙里的乞丐团团围住,恭维话一句接一句地向他砸来。
小济揉着惺忪的睡眼,与有荣焉地站在一旁,不时提醒大伙儿,这是他的兄长。
昨晚一回到破庙,小济就有意无意把兄长的英勇事迹透露出去。
吴大想给周秦川长点势头,也跟着一起吹捧。
一夜间,关阳镇群丐就知道了新来的这个同伙是个狠人。
这些乞丐对周秦川杀狼杀狗的身手不太关注,反而对他之后自断一腿的自残行为佩服不已。
身手再好,乞丐们也不会太在意,他们是乞讨,又不是打劫,能打能杀的本事其实用处不大。
反而是这种敢于自残的狠劲儿才是他们佩服的。
自古以来,乞丐们的共识就是如此,卖相惨些,就能博得更多关注。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那些有明显残疾的乞丐,似乎也能多占些便宜。
是以为了生存,总有那么一些胆大心黑的乞丐,不惜违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祖训,冒险自残。
凡是敢于这么做的人,一般总能多得些施舍。
明知手狠些有好处,偏偏下不了手的乞丐,自然会佩服这些敢于自残的人。
而此刻的周秦川,在群丐眼中,就是这类狠人。
至于周秦川是为了治伤而不得已为之的事,早被他们有意无意忽视了。
甚至连小济,都引发了一波艳羡。
有年纪同他差不多的几个小丐,就表示这兄长硬是要得。
至于两人是不是亲兄弟,没人在意。
这个年代,拜把兄弟和亲兄弟没什么区别,甚至受评话三国的影响,把兄弟还要更亲近一些。
乞丐群里,这种相互抱团取暖的事儿,就更多了。
小济招人喜爱,以往一直没和谁拜过把子,这回有了个兄长,大部分乞丐都真心替他高兴。
自此,周秦川算是得了关阳镇群丐的初步认可,在破庙安顿了下来。
还别说,一开始这小日子还是挺惬意的。
饮食有小济招呼,就差做好后喂到他嘴里了。
吃的没那么急了,这吃食也就能咂摸出味道来了。
小济这厨艺,还真算不错,除了烤肉,其他就着破瓦罐,用简易炊具弄出来的东西,味道都还过得去。
就是住处有些腌臜,众丐栖身的破庙虽在镇外,但离关阳镇其实并不远,不过里许的脚程。
庙内神像早已不见,也不知当初供奉的是哪一路大神。
屋顶的瓦片看得出有破损之处,不过都用旧瓦给补上了,想来是吴大他们的杰作,勉强也能遮风挡雨。
庙内面积不小,容纳关阳镇二十多人的乞丐绰绰有余。
若是筹划得好,完全能把庙里规治得井然有序。
只不过这些人哪有这理念,都是按照个人喜好和亲疏远近,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铺在地上的草堆也是横七竖八,乱七八糟的。
看来吴大说他并非头领的话,也不完全是虚言,从庙内的住宿安排就能看出,他在群丐中的威望不算高。
这些乞丐的卫生习惯极差,不,确切地说,是没有卫生习惯。
自从周秦川住进来,就没见过有人洗漱过。
总算他们知道庙里是住人的地方,没人在里面解决大小便,这才避免了更不堪的场面。
即便如此,庙内的气息也是丰富多彩,千变万化,让人难以忍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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