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一个很普通的早晨,娇钺陪着岳青柏看了日出,那个魂推开了娇钺执伞的手,整个魂暴露在阳光下,他对娇钺摆了摆手,说‘走了’,自此消散在阳光下,一抹青光隐于天际须臾之间便消失不见。
娇钺躺在山顶静静的看着日出,数片洁白的云被风追赶着挡住了初升的太阳,那柄白伞倒在地上,一半盖住了娇钺的上半身,挡住了光。只看到有血丝爬满白伞,瑰丽又血腥。
陪他从春走到冬,又从冬等来了春,一年四季,便是一个轮回。
于是再睁眼,便又是在谷中。
以娇钺的眼光来看云谷是一个很奇怪很特殊的地方,它处于无数世界的夹缝之中。像一座孤岛,周围是白茫茫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又像一座山谷,奇异险峻的山峰将之围在中间,身在谷中看到的只有那方寸之地。说它与世隔绝却又不是,它有一条玉石铺就的小路,路旁长满了各色的花木,沿着小路走去就能去往人间,没有踏足人间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是哪个人间,一种无比新奇有趣的体验。
因此,一时之间都无法评价云谷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谷内种满了奇花异草,花开时节花香飘满山谷,像极了一个世外桃源。
娇钺活动活动筋骨,推门的时候小心的收了几分力气,这个月都换了好几次门了,真不想将时间浪费在安装大门上面。
一打眼就看到那个道貌岸然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坐在一颗月槐下,无双那个圆球就在石凳上蹦蹦跳跳的讲述着小世界发生的世界。娇钺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至于喊她,呵呵,她什么时候听过。
一路小跑跑到守初房间外,房门微开着,顺着门缝看进去,守初正拿着一本书看的出神。身上穿了一件天青色的外衫,衬的原本就白的肤色更白了几分。手指纤长骨节分明就是瘦了些,唇瓣有些薄又白,显得病弱气十足。那双如点星的眸子也黯淡了几分,显得人很是疲惫。远远望去,像一个病弱贵公子。
娇钺推门进去,顺手从旁边的屏风上拿了毯子盖在守初腿上,有些埋怨的叮嘱。
“师兄也真是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不知道多穿些衣服。”
一边仔细的把毯子掖好,转头看到桌上的药汤时,无比自然的拿过来,熟练的哄着。
守初放下手中的书,伸手的时候苍白的十指分外纤瘦。喝了药,娇钺便又递了点心过去,看着他蹙眉含在嘴里。
“很快就会好的。”
娇钺抬手拢了拢裙子,毫不避讳的坐在守初旁边,拿过放在桌上的书。
“师兄,闭上眼睛歇会,我给你念书。”
娇钺本身的声音是偏清冷的,听到就会想起叮当作响的玉石或者利器击打的声音。眉目也好五官也好都是略显几分锋利的那种,看了第一反应像是寒冬的风雪像是长剑出鞘的凛冽剑光。
念书的声音不疾不徐,透出几分惬意从容。
从云谷的小路上出去是繁华的人间,守初特别向往去人间。但师傅总说,他身体不好不能去人间,人间的红尘气会毁了他,他便从来不去。娇钺不爱去人间,她喜欢守着守初做什么都好,一如她过去的十八年,但守初喜欢,她便偶尔会去,然后带回来一些人间的东西,说一些人间的故事。
守初咳了好几声,娇钺放下书温柔的给他拍背顺气,薄薄的一层皮肉下骨头咯人的很,守初一日比一日消瘦。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6208/6186237.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