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兄言重了,我现在又如何像你这般活得肆意洒脱。”
“司俊兄,你就不要谦虚了,几年没见,今日一定让你不虚此行,别看这里不如京城繁华,可有些东西我猜你一定没玩过,带你去顺康城好好玩一玩,那里有趣的很,这学问虽不如你,可是玩我最在行。”
“长卿兄,我还有紧急的公务需要回去处理,不便在此待太久,还忘见谅,下次我定多待些时日!”江司俊现在确实没闲心在此处游玩,走了这两天,还不知道京城有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知李祺怎么样了,一肚子的事情没解决哪有心思玩。
“司俊兄,我知道你很忙,想必来此地也是有要事缠身,你我兄弟相见不宜,一别三年,下次见你又不知何年何月,今晚一定要举杯痛饮,江司俊看着他这副表情,也真不好意思拒绝。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醉方休。”江司俊爽快的答应了。他不想让友人失望,虽然交情不深,毕竟曾经一同参加科举考试,那时的青葱岁月已然悄悄逝去,看到故人不免又回忆起那段时光,曾经为一个共同的目标奋斗过,看到他一直落榜不免心生同情,只能把李清竹放一边了。
这个王长卿并不是独自来到这里的,他和几个朋友一道出去游玩,天色渐晚才在这里住宿的,不想在这里碰到江司俊,两人一番叙旧后,江司俊便被他拉到另一桌,和其它友人一起喝酒去,李清竹不愿和他们坐一起。就独自一人坐在原来的位置,一桌子的珍馐,只能独自享受了。
江司俊在那桌受到众人的吹捧,赞美他的话不绝于耳,一杯杯酒排着队等在那里。场面好不热闹。
江司俊虽然被这些人热情款待,可心里仍放心不下李清竹,不时抬头看向她,李清竹到是心情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吃的也算开心,王长卿也看江司俊总往那边的桌子看,便问道:“司俊兄,你可是不放心那位小兄弟,叫过来一起喝酒。”
江司俊连忙说道:“不用了,他是我的下属,还有任务在身,不便于各位一起喝酒。”
王长卿半信半疑,心里想着,这下属不知有什么过人的本事,还用着江司俊,这样不放心的盯着看了几次呀!活像一个老母鸡盯着自己的小崽,生怕一不小心被什么叼走,在看看那个小兄弟果然长的很清秀,自己也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仿佛此人就是传说中女娲娘娘亲手捏出来的上等人幻化而成的,如果不是长的这么顺眼,可能是领不了这份差事,更不会被顶头上司如此关照,相比之下自己就没这么幸运,要模样没有,要文采也没有,偏偏出身也同样逊色的很,一起读书的不是早已考取功名,就是继任家里的衣钵,哪会像自己这么大年龄还一事无成,像一坨烂泥扶不上墙。整日郁郁寡欢不得志,家里也勉强过活,早就没多少盼头了。不过今日当他意外看到江司俊后,总觉得好运就要来了,仿佛是自己等待的贵人终于盼来了,心情未免有些激动,平时想办法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人,没想到还能在一起喝酒,一定要把握住这样得来不易的机会,为自己谋个好前程。
江司俊回过神来突然发现王长卿也同样在望向李清竹。他只好收回目光,不在看向她,又转过头去继续喝酒,王长卿心里虽然觉得此二人的关系怪怪的,不过也没去多想,毕竟自己的事更重要,又继续和江司俊攀谈起来,奉承的说道:“江兄现在是如鱼得水,前途无量,兄弟我为你感到骄傲。”
“长卿兄莫要这么说,很多事都身不由己,不如你看的那般光鲜,每日也是如履薄冰,并非事事如意呀,像一副枷锁戴在身上,不如你活如此自在呀,有时我很羡慕你现在的生活,能为自己而活!”
王长卿听后,仰面大笑起来,一手握着酒杯,一手搭在江司俊的肩上,笑得全身颤抖,酒杯中的酒也像沸腾的水一样,马上就要溅出来了,一阵笑声过后,自嘲道:“司俊兄说的是哪门子的话,还羡慕起我来,我就是一个废物,什么用都没有,大丈夫上不能报国,下不能养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穷酸书生一个,整日游手好闲,只会沦为别人的笑柄罢了。”
“长卿兄此言差矣!不可如此贬低自己,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呀!只是时机未到,切不可随意放弃自己,当年姜太公虽是暮年老者,但也是大器完成,做出不朽的功绩,还请耐心等待呀!”
王长卿叹了口气,说到:“但愿如君所愿吧!即使有姜太公之才,可没有贤君也是无用呀!”说完又把酒杯的酒倒满,一饮而尽。
江司俊看到他这副模样,心中也难免伤感起来,记忆中的王长卿,也算是个勤奋好学之人,胸中一腔热忱,曾立志要有一番大的作为,造福百姓,报效国家,可现在被岁月打磨,早已失去当年的志向,美好的愿望也犹如长江之水,一去不复返了。过去这些年一直没有考中,也慢慢丧失掉信心,多少读书人的悲哀也在于此,不是他们没有真才实学,只是时代并没有厚待他们,科举制度被玩弄于权贵的手掌之中,考官时刻偏袒那些达官贵族的子弟,设下门槛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自己对此事也是深恶痛绝,多次谏言,都被冠冕堂皇的理由给挡了回来。时间长了,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新帝登基后,实行各种改革,一定会拨乱反正的,当他看到王长卿的境遇后,内心又有些激动,觉得现在一定会开启一个新的时代,让真正的人才,可以施展其才能,物尽其用。用不了多久,王长卿就可以梦想成真了,不过此刻江司俊自然不能让他知晓,只希望他能多些耐心。
王长卿在嘴边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满心盘算想叫江司俊给谋个差事,终没开了口,可心里又不甘心,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灌,这样才能好受些。江司俊怎么能看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他也不便开口,只是一直劝他,要多学学古人的傲然风骨,静等时机,一定可以达成所愿。王长卿也算借酒消愁,把自己的苦闷发泄出来,也减轻了不少负担,听到江司俊的一番鼓励,也决心重拾信心,放手一搏。
不知不觉已经很晚了,月亮早已升到了半空,四处一片漆黑静寂,别的桌的客人都已散去了,其他友人也知趣的离开了,李清竹自然也早早回房休息了,只留他二人在此闲谈,王长卿心情郁结,喝的有点多,江司俊把他送回房间。他自己也喝的醉醺醺的回房了,他知道辜负了心上人的一片心意,自然愧疚不已,轻轻的朝里屋看了看,李清竹果然躺在床上,心里便踏实了许多,赶了一天的路,还没有休息好,此刻正浑身酸痛,头也有点晕,乏了,倒头就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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