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着灵摆的指引,克莱恩在角落的纸篓里找到了一把报废的左轮,枪膛疑似被一股巨大的蛮力强行弯折,失去了它原有修长流畅的线条和金属美感,像是废铁一样与其他生活垃圾并排陈列。
他弯腰捡起那把铜锈色外壳和红橡木握柄的废枪,坐到沙发上,拿过纸笔唰唰写好了占卜语句:
“发生在这里的冲突。”
捏住白纸,克莱恩向后靠住靠背,进入梦境占卜的朦胧视界。
虚幻而迷蒙的画面里,三名不知从哪出现的精悍打手潜伏在沙发后、橱柜旁的死角阴影里,似乎正在屏息等待走廊上的那道身影走入他们的埋伏圈。
看上去像是领头者的那人对另两人使了个眼色,收到信号的黑衣打手们默契地从藏身处冲出,一人封锁住通往走廊的出口,另一个高大健硕的壮汉则是作势要擒抱住看似毫无防备的亚瑟·华生。
与此同时,藏于沙发后方的领头者也已打开了左轮手枪的保险,举枪瞄准亚瑟·华生的左腿。
落入三人包围圈套的当事人却一脸不慌不忙,丝毫不惧那道对准自己的枪口,稍稍矮身避过身后黑衣人手握弹簧刀具的偷袭一刺,便顺势以弯曲的双膝蓄力,迎着面前那堵挟带有恐怖压迫感的肉墙直直奔去。
轰隆一声。
只一瞬间,厚实的肉墙重重撞上了另一面墙,周围的墙面呈现出蛛网般的皲裂纹路,而那个气势惊人、要以强攻压制住对手的黑衣壮汉已被一只苍白的手抓住脑袋,硬生生在水泥墙上砸出了一个夸张的深坑,混着墙灰的血液在绘有花纹的墙纸上溅出小片刺目的污痕。
砰砰两声。
手持枪械的黑衣打手大失水准地开了两枪,其中一下打中了酒架上的某瓶红酒,另一下则点射在亚瑟·华生脚边,只差五六厘米的水平距离就能命中他们此次埋伏的目标。
但到此为止了。
清醒旁观着梦境画面的克莱恩知道,以她那快到难以捕捉到残影的速度,和那能够徒手弯折坚韧枪管的蛮力,就算是喝下“猎人”魔药的默尔索亲自出手,也只是过来白给的级别。
他安静地看着亚瑟·华生随手松开已经失去意识的健硕壮汉,转身看向还没反应过来战局变故的另两名黑衣打手。
第一秒,她来到之前试图偷袭的那人面前,抬手按住了那颗干瘦的脑袋。
第二秒,她松开被砸入地板、半死不活的第二人,翻身避开指向自己的枪口,从容地绕过弹道,奔向最后的领头者。
第三秒,她以右手握住铜锈色的左轮,像是破坏玩具似的弯曲了枪管,并把那被扭曲成畸形形态的手枪抬高、塞进了黑衣打手的嘴里。
在最后一人极致惊恐的神情里,她微笑起来,终于舍得从风衣口袋里拿出空闲至今的左手,比了一个开枪的手势,口中轻声配合道:
“bang。”
精悍凶恶的歹徒翻白着两眼向后软倒下去,深色的水痕迅速从裤子的前裆扩散开去,哪怕是隔着画面都能叫人想象出那股难闻的恶臭。
“太不经吓了……”
踢了踢这个被自己吓到昏迷加失禁的黑帮打手,亚瑟·华生摇摇头,顺手捡起那把报废的左轮手枪,转身就抛进了纸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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