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侍卫一队十人。
为首的那位衣服上用金线绣的图案更厚重些,应该是一个什么神话故事里的神兽之类的。
看这三方好像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我也不好突然发难,只是站在了师父身后,表明自己的立场。而这时,郭家弟子也都围了上来,站在我的身后。三方对峙,谁都不敢先动手。
就这么僵持着,任罡鹤把姒莜他们安排好了之后,马不停蹄得回来了。变数就从任罡鹤出现开始。
侍卫中有一人取出一副画像,对着任罡鹤比划了几下,确定了任罡鹤好像就是官府通缉的犯人。在把画像交给统领过目之后,侍卫们纷纷拔出了刀,径直走向任罡鹤。
“尔可是罪民任罡鹤!”
任罡鹤的性格和郭木头也差不太多,都是不知变通的人。我还没来的及圆场,任罡鹤就直接承认了。那还有救?侍卫统领突然下手,看这功夫与师父有同等水平。任罡鹤在这些日连续的颠沛之中,伤病也没有好利索,此时更是不敌。
虚空一指,任罡鹤的丹田遭受重击,站立不得,跪倒在地,口吐鲜血。不过还好,那统领看任罡鹤没有还手之力,也就不再继续攻击。
早些时候师父传给我的功力已经减退三成,这个时候肯定是帮不上忙了,只能草草将任罡鹤扶到路边的树下。
到现在为止,这三方都没有正式交手。唯一能够证明这场争斗不应该如此草率的爆发的原因,就是现在进气少,出气多的任罡鹤。
不过这些侍卫出现的原因却让人无处得知。
顾名思义,侍卫就是为了保护皇室而存在的特殊职位。要是朝廷真的知道了仙阁的所作所为,自然是不会罢休,肯定会派大军镇压,而不是这几个侍卫。再说,就算真的是要秘密处决,也应该派出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这些人看样子也不是。
那只有一种可能,紫禁城里的那位大人物已经知道了,而且很有可能就在附近。
那看来这个事情既是变得好办了,也是变得难办了。好办在于朝廷现在打算镇压仙阁,我们想营救郭增福应该简单得多。难办就在于我们的身份也十分尴尬,自然不算是叛党,不过,也很难说清楚自己与叛党无关。而且师父早些时候杀了不少人,虽然都是武林中人,朝廷一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就怕朝廷要是真的追究起来,我和师父好像也讨不了好。
能怎么办?只有先动手杀掉一些仙阁的人,这样一来,也算是纳了投名状了。
正要动手,侍卫却把我们拦了下来。说是得等能够做主的人过来,我们现在这些人当中,还没有哪个人可以绝对的服众,而仙阁的那些人中,好像也没有看到从未露脸的陶乾和上次断了一臂的胡圆。
仙阁中有一个人摘下伪装,脱下代表惊门的道袍,推开众人,来到视野当中。侍卫向那人行礼,那人伸手虚扶一下,十人起身,将那人护在中间。
看样子是一位皇亲贵胄,也不知抽的什么风,下民间体验生活了。按着几人恭敬的态度来看,这就是他们说的能做主的人。
“吾乃是先皇次子、当今圣上之弟、郕王朱祁钰,皇兄派到两广的钦差下落不明,我潜伏之中,打探到是你们所劫持,速速还来,可从轻发落,饶尔等一命。”
朱祁钰说完之后,捻了捻鼻子。应该是动手的信号,十名侍卫接令而动,不顾数量悬殊,结阵以待。仙阁自然是不肯交出人的,一声呼喊化为千万声,向侍卫们而来。
仙阁上千人一时间居然不敌!
横里飞来一刀,刚刚提气纵身而起,偏偏又是一击斩击自上而下将人化作两半。就这类化繁为简的招数,是早先训练纯属的军阵技巧,把仙阁众人打到无法还击。
朱祁钰偏头看我:“你们不动手吗?”
这个邀请好像不怀好意,这话是说给仙阁的人听的。不知道郕王要救的是何人,可郭增福也在仙阁的手上,我们好像不上也不行了。
敖迟也已经到了芗城了吧,那官府大军估计也不远了。
“木头,动手!”
应声而下,几百弟子也加入了战团。
我悄悄拉过郭木头:“你差几个机灵的弟子去找郭增福,顺便去找找那个什么钦差,最好都救出来,让郕王欠我们一个人情。”
郭木头用眼神示意,几个弟子从侧翼冲杀,绕过千人混战,消失在民居巷陌之中。
“你们不上吗?”
朱祁钰的话应该是问师父、师伯和我的。
本来我还想在后方策应,等着陶乾和胡圆的出现。看这意思,好像是容不得我不尽力。勉为其难,我也只能冲杀上去。
六成。
师父传给我的功力还剩六成,我不敢肆意使用,只是用着原来在陆府剑门学来的粗浅的功夫对敌,尽量减少内力的消耗。也没有用那把重剑,而是在某具尸体边捡了一把轻飘飘的长刀。
仙阁的人被侍卫们冲的七零八落,看我孤身一人,年纪又不大,看上去应该是一个突破口,就都冲着我来了。
长刀比起重剑是轻巧了好多,但是还是耗力颇多。这都无妨。最关键的是,好像围攻我的人当中,有一个人隐藏了修为,只是偶尔才爆发出强劲的力道。可劈来的刀剑没有三十,也有二十了,一时间我只有招架之力,却无法给与有效的还击。甚至,那阴险的小人是谁我都无法分辨。
五成。
还剩五成,有些不足够了。形式变得艰难起来,招架的动作也变得滞涩起来。好在他们也没有使不完的力气,攻势也变得温柔一些。要不说阴险呢,这些人换了个方法,一个一个轮流上。看上去好像能让我轻松一点,但是实际上,未动手的人都在缓慢调息,恢复自己的体力。想必,那隐藏的小人,在这场车轮战当中,应该是最后一位出手的吧。
四成。
只有四成了,这比我原来的力量也强不了多少。第十个人倒在地上,身上遍布刀伤。原本我还能以巧取胜,只攻击咽喉或者心脉这种一击必死的地方。现在内力输送凝滞,体力也殆尽,可一看眼前,还有十几个人。
三成。
与我原本相当。在我分身观看战场之际,右臂中了一剑,疼得我拿不动刀。师伯早已进入战团,混战之中用毒的话,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颇为不智,他便只是救人。师父功力全失,在朱祁钰边上,像是一个逼我杀敌的人质。
两成。
此时可没有任何调息的时间,刚刚踹翻了一个人,又会有下一个人顶上。如今只能用拳脚了。一刀砍来,躲是躲不掉了,只能上步,左手掐住他的手腕,右手艰难举起,以掌为刀,劈向面门。那也不是个傻子,后撤一步就轻易躲开。趁着他后撤的时候,正好我也上步,贴近那人。只要距离足够近,刀剑的优势就不存在了。
一成。
躺在地上的我,已经无力还击。几位鹤字辈的前来救援,仙阁的人这才退走。待这几位鹤字辈的也各有人接战,各自打作一团的时候,我又被孤立在战圈中心。
消耗殆尽。
师父输送给我的全部内力化为虚无。有一个面熟的人落在我身前,是刚才围杀我的那些人中的一个,应该就是那个藏头露尾的阴险小人。
“怎么,现在看我势弱,想来杀我了吗?”
声音不大,在纷乱的喊杀声中传得不远,那人却听得清楚的样子。
“杀你还用等你势弱?”
阴险狡诈到极限是什么样子我不清楚,此时眼前的苟且模样,应该就是了吧。
“来吧!”
我没有打算慷慨赴死,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我也得薅下他一缕头发,藏在怀中。让我转世的时候能够记住这个贼子,杀身之仇,不可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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