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你一命可以,但是你要胜过我,才能走!”
敖小乙哪里敢接刀与我生死相搏。
真是一个胆小的懦夫,我掰开敖小乙仅仅握着的拳头,一根一根手指的掰开,塞上刀,再一根一根的合上。敖小乙不像是握着刀,更像是握着索命的毒蛇,一动不动,只是哭泣。
“再拖下去也没有意义了,念在过去的交情,你自杀吧。”
闭上眼睛,不想看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还是那副可怜的样子。这个没有骨气的软蛋,要是能更硬气一点,我说不定还会觉得这个人还有活着的意义,虽然我还是不会放过他。
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看见他看着刀,下不了决心的样子,又是一阵恶心。
“我来送你一程!”
“不!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声嘶力竭的喊叫,涕泗横流的样子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那我就再杀你一次!”
轻轻一剑,人首分离。提着还在淌血的脑袋,回到了庐州府的宗门之内。
我们的人早就过来把这里包围了,擅长医道的,在救治那些手上的人。
我把人头丢在地上,人头滚到那些还活着的庐州府弟子面前,他们惊恐的求饶声,我不想听见。
“三十五人,还活着几个?”
“禀盟主,二十人轻伤,五人重伤,十人……”
这可不是缅怀同胞的时候。
我看看那些还活着的贼人还有几个,正好,还有二十五人。
“先把所有受伤的人带回去养伤,记住,是所有,包括他们。不,尤其是他们,一定要用最好的药,用最好的大夫!”
命令当然是执行不误,不过我知道他们不会理解为什么敌人会受到优待。时间会告诉他们的,五日之后,重伤的已经醒转,是时候开始了。
“把人都带上来。”
上来五十人,一半是复仇之心浓郁的同盟,一半是杀害他们亲朋的敌酋。同盟们不知道我为什么会优先救治伤害他们的人,这几天对我有些不满,又不好发作。那一半敌酋也我是为什么会这么做,作为阶下囚,他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来,每人一个,亲自动手吧。”
那日的厮杀只是前奏,一旦杀的人多了,就不会觉得自己是在报仇了,有一部分人会开始觉得空虚,早先的杀戮,也变得没有意义。为了避免这件事情的发生,我想让他们自己一个一个的动手,让他们觉得他们真正的为了自己的亲朋报仇。
“一个一个来,谁先来。”
丁笑阳受伤最轻,愤恨之情却是最重的,双手抱拳:“请盟主恕我僭越,我想先动手!”
把敖小乙的刀送给他:“随便选一个吧。”
“就是你了!仙阁的走狗!”
不是简单的一刀,而是无数刀,刀刀都不在要害,却能把疼痛和恐惧,一步一步拉到极限。听着受刑人痛苦的呻吟,在场的同盟门都有三分心惊胆战。
“下一个谁来?”
能愿意与我前往庐州府厮杀,以一敌众的,没有孬种和懦夫,都是有血性、懂情义的真汉子。面对那些罪魁祸首们,谁也不会手软,最后一直演化到夺刀。
就那一把心刃,在众人手里传来传去,抢来抢去,谁都想向对他们施加伤害的人复仇,用鲜血祭奠亡灵。
行刑持续了半日,那些人才死尽,心刃也由丁笑阳交还到我手里,我告诉他这把刀是送给他的,他死活不肯收下,还是我以盟主的身份下令,他才勉强收下。
其实,他的武功在这一千多人的同盟之中只能排在中游,算不得上流。不过我喜欢他的性情,想拉他入门,借由此刀试探一下他。没有辜负我的厚望,看来接下来的时间,可以准备培养他了。
这却不是现在的事情,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祭奠死去的人。
庐州府的门窗、茶几、摆设全都被砸毁,堆到一处,用来火花牺牲的同盟。火光冲天,先前还活蹦乱跳的那些人,再也不会站起来了。
也许是烟火熏人,有些与他们无亲无故的人,也留下了眼泪。
这也是我希望看到的。
人,应该有感情,应该有真实的感情。没有谁的笑是可悲的,也没有谁的眼泪是可耻的,可悲可耻的只有矫揉造作的言辞和虚与委蛇嘴脸。确实,有的时候,人不能把自己的天性完整释放出来,有无数的理由会告诉你,人应该如何如何为人处世。对,他们说得对,他们说得都没有错。
错就错在习惯了丑恶,甚至把这种丑陋的样子,当作了生活的本质。起码,最起码也得有一个时候,可以让人真情流露,要不然人活一世,就是为了夹着尾巴做人吗?
我见过有人喝完酒之后胡言乱语,大吼大叫。不体面?确实不体面。但是,只要他们在肆无忌惮的那个样子底下的真实的自我能够掏出来,我也觉得不体面换来的价值也是稳赚不亏的。
庐州府被屠满门的消息,传播的很快,其中也有我的推波助澜。有一些原本打算投靠仙阁的门派派人过来投诚,甚至还有让掌门嫡子做人质的。这些都是不可信的人,都是见风使舵的小人。我没有收下他们的人,而是向他们要了一大笔钱,他们很痛快的给了。
花点钱就可以弥补自己的过失,能保住自己的命,对他们来说当然是超值的了。这些钱我没有中饱私囊,而是在所有人面前一遍一遍清点。
清点完成之后把这些钱分为两个部分。一半是用来奖励杀敌勇猛的同盟,一半是用来为牺牲的同盟作为抚恤金的。
这一千多人,直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凝聚起来,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
还在行进的过程当中。
前几日,我问丁笑阳,是想做师弟还是徒弟。这个比我还要年长的人听完我的话之后,几天没有理我,估计是生气了,看来我问的不是时候。
直到今天夜里,我都准备睡下了,丁笑阳带着两坛酒来到了我的房间。
“丁兄,前些日子是我唐突了,抱歉啊。”
看他不说话,我只能先开口,省得继续尴尬下去。
丁笑阳没有说话,拿起桌上的茶碗,就往里面倒酒。倒完酒之后,单膝跪地,可能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吧,又改成双膝跪地,双手捧着碗敬酒:“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倒也是不含糊,直接磕了三个响头。
我也不好装腔作势,接过碗,喝干了,立马把他扶起来:“请起请起,来,坐。你这几天怎么一句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丁笑阳刚刚坐下,又跪回地上:“徒儿不敢,这几天,徒儿只是好好想了一些事情。”
我给自己添了一碗酒:“什么事情啊?”
“我本想当时就拜师的,只是考虑到师父……不,那位先师,如果泉下有知,会不会应允。后来想想,这也并不会对先师有什么失礼、失敬之处……相通之后,我才来了……”
丁笑阳倒是一个孝顺的人:“无事无事,起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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