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信阳尴尬一笑,“莫管是谁,总之就是很能喝酒的人。”
申屠宗点点头,接过酒坛子又闷了一口。
“你说你去城主府,去那里干嘛?”
杨信阳这才想起方才申屠宗话里的含义,喝下去的酒有一半变成冷汗出来了,他可是去城中逛过的,天藏城城主府,百步之外就有成队官军巡游,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申屠宗眼睛有些发直,“这些年来,我一直在魏国北疆活动,四处寻访,就是要了结一桩事。”
杨信阳被唬了一跳,脑补了几十万字的恩怨情仇剧情,半响轻轻问道,“你可别说,天藏城城主,与你有过节?”
申屠宗又灌了一口,摇摇头,杨信阳顿时松了口气,只听得申屠宗缓缓道,“灭门之仇,不共戴天,我追寻了快十年了,终于探得仇家踪迹所在,原来是躲到天藏城城主家中去了。”
杨信阳接过酒坛子,目光炯炯望着他。
申屠宗喝多了,话也多起来,缓缓说出一段往事。
彼时山畔有一田舍翁,专以耕种为业,家有肥田数百亩,耕牛数头,工作农夫数十人,茆檐草屋,衣食丰足,算做山边一个土财主。
申屠家土地多,粮食多,骡马多,长工多,结结实实的土财主,使得多少有钱的人家眼红!
那时候,申屠家长者,长袍子马褂一穿,一手托着个水烟袋举在胸前,一手捻着串佛珠贴在背后,狮子院门口一站,谁见了,远的躲闪回避,近的点头哈腰;进城上镇,前呼后拥,县令见了都给面子。
高高的古树,在阳光底下微微摆动,成群的鸟在歌唱,天刚亮就能听到山乌的笛声,接着是麻雀吵吵闹闹而有节奏的合唱。
夏日的傍晚,燕雀的狂噪穿过暮霭,在天空回绕。
月夜还有虾蟆像滚珠一样的叫声,好比浮到池塘面上的气泡,倘若没有后来的事,申屠宗大概也会在成年后,接过父亲的担子,成长为一个如天下普通地主一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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