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肉也是年夜饭的组成部分,所谓糟肉,其实是豆腐乳蒸肉。
先前分好的另一部分五花肉,小刀切成薄片,均匀地涂抹上碾成泥状的红色豆腐乳,而后将涂抹好的肉片整齐码好,放入蒸笼蒸制。
蒸好的糟肉,有着喜人的绯红色,一片肉,配一杯会仙楼的酒,或者夹在荷叶馍里,一口下去,回味无穷,这也是父亲最喜欢的一道菜。
鸡,等同于吉,不过杨信阳的一手厨艺也有被嫌弃的时候,林家姐妹,显然更喜欢云门寺前面,马行街卖的烧鸡。
马行街的烧鸡天下闻名,临近年关,马行街上的每个烧鸡店门口,都人头攒动。
林悠一手揪着泰戈,一手伸长了手臂,手里挥舞着钱,不住地往老板的方向递,口中喊着:“四只烧鸡,再来兜卤水!”
一个小姑娘,抱着一只大猫,混在一群大人里面,抢着买烧鸡,也是一道风景线,只是苦了泰戈,被揪住了后颈,挣扎不得,敢怒不敢言,一副认命的模样,等到林悠回来,可怜的泰戈后颈又少了一撮毛。
与这一热闹气氛相呼应的,是沸腾的大铁锅,锅下红色的柴火发出噼剥的声响,不时荡出几粒火星。
锅内的卤水翻出拳头般大小的气泡,一只只红褐色的烧鸡在老汤里上下浮沉,卤煮师傅拿着个铁叉子来回翻弄,都是经年的手艺,不用筷子试探,就知道哪只鸡熟了,铁叉子换铁钩,将烧鸡勾起来,沥干老汤,用油纸包了,麻利地用草绳系好,“好嘞,您的烧鸡。”
年夜饭不吃八宝鸭,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取意吉祥圆满的八宝鸭,往往是年夜饭的压轴菜。
去骨开背的鸭子,塞入糯米、板栗、腊肠等八样食材,凑足“八宝”之意。
刚出锅的八宝鸭,带着温润的烟火气,油亮的光泽下,满是薄酱细盐的讲究。
结结实实地舀下一勺,鸭子的卤汁浸入糯米,夹杂其间的冬笋脆生鲜甜,细嗅仿佛还有熏制腊肠的果木香,各种味道合而为一,有种余味悠远的缱绻。
杨信阳锅铲翻飞,猛地想起一个事,“爸,要不要把郑叔叔一家也叫过来,咱们一起吃饭算了。”
父亲还未开口,母亲已经在一旁应和道,“阳仔这话有理,望舒这丫头先前在咱家帮了不少忙,把他们一家叫过来,人多也热闹。”
“行,我去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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