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双手抱头趴下不许动,不许说话,不许睁眼,谁动杀死谁!”外面传来命令。
兵匪们无奈,只好按照命令趴下,其实这帮乱军团伙,功夫好的只有为首的几个人,剩下的大多是跟着混饭的,当家的们全都挂了,小喽啰谁还敢强出头。
冉虎带着人进来,现场站着的只有老六一人,他脸上挤出笑容,立即迎上来,冉虎也认得他,当日两人曾经交手过,也算冉虎的手下败将。
冉虎是满面春风的,他以为老六和范召一样,是悬崖勒马,旁边的慕容重却看出老六眉间的戾气和死气,不好,这人有问题!
慕容重方要开口,老六已经动手了,他手一扬,抛出一个飞爪,钩住了大堂里的一根柱子,跟着身体一荡,同时拔出腰刀,竟是直奔冉虎而来。
冉虎骤然一愣,忽地响起范召的话,老六和月里刀情若父子,感情对方是准备以命换命要拼掉自己了。
老六的刀夹着风势眼看就要劈到冉虎的脑袋上,“嗖嗖”两声,却是慕容重眼疾手快,掏出手、弩,没有瞄准直接勾下绷簧。
百分百的盲狙,两根弩箭扎进荡在半空的老六身上,老六胸前中了两箭,含恨将刀抛出,刀身发出“嗡”的一声,刀速之快,刀路之怪,实在骇人。
老六早就计算好了,自己一动手必死无疑,,这一掷是蓄了全身之力,距离生死仇家又近,这一刀飞出,不死也要重伤。
没想到,在如此近的距离,冉虎身体一个诡秘莫测的侧转,同时提臀收腹,竟然将这一刀避了开去。
老六跌地前正好看到冉虎那诡异的身形,胸腹中气息一浊,扑倒在地,一口气泄了,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冉虎舒了一口气,回头满脸感激,“谢了慕容哥,今天若非你,我就活不了了。”
慕容重麻利地将手、弩上弦,“虎子,防人之心不可无,你的运气,今天用完了,以后不会有这样的好运了。”
冉虎点点头,不再多说,吩咐弟兄们赶紧干活。
兵匪们已经被吓跑了胆,根本没人敢动,那帮强人在碉楼们忙和了好半天,就听见外面又一阵马蹄响。
然后那个凶狠的声音说道:“念尔等不是首恶,脑袋就暂且寄存在脖子上,从明天开始,都给老子回家务农去,再敢为匪,格杀无论!”
马贼们抱着头,闭着眼,拼死的点头,那声音冷笑一阵便不再响起。
过了好半天,有那胆大的才爬起来,出去一看,人早就走的干干净净了,马厩里的战马全不见了,几位当家的卧房里也被翻得乱七八糟,就连他们这些小马贼的兵器也都被席卷一空。
——
杨信阳在大梁的京御膳坊算是开张起来了,今日店里来了个异人,身高腿长,骨骼极大,国字脸膛,如飞剑眉压着一双虎目,一脸潇洒,只是身上的衣服却破烂不堪,手脚均无遮蔽,与其说是衣裳,不如说是坎肩,脚上蹬着一双草鞋,进门就要好酒。
孔乙己临时招募的小伙计不知如何应对,见来人这副尊容,还想把人家赶出去,幸好杨信阳也在,赶紧拦下。
心中第一百次感叹,天藏城的老兄弟怎么还没来。
京御膳坊的玉冰烧算得上一绝,那人菜也没吃,喝了几句,开始感叹起来,“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而浮生如梦,为欢几何?故而天大地大,莫如酒大,喝了这碗,再说其他.”
杨信阳笑笑,“也有人说得好日高月高,酒品最高,敬酒不喝,就是脓包话音入耳。”
那人一愣,说我自言自语,掌柜的你胡乱接什么?
杨信阳撇撇嘴,“自言自语有什么意思,本店别的没有,体贴客人还是可以的,陪聊也不算什么事。”
那人奇道:“我说的有人大大有名,你说的有人却是哪个,恁地有见识?”
“哦,我随口胡吹的。”
那人将桌子拍得山响,说道说得好!说得好!
“轻点,轻点,这桌子值得老鼻子钱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我啊,大家都叫我雷音。”
雷音,果然人如其名。
“那我就斗胆叫一声雷兄了,您喝好吃好,等下动手,可否到大街上,小店本小利薄,打烂了,本钱就砸这儿了。”
雷音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小掌柜,倒有意思,早就看出我身后有几个跟屁虫了,拐弯抹角提醒我别在你店里打架,很好,很好。”
杨信阳一脸迷惑,“什么很好?”
“听说这甜水街新开了一家饭馆,免费请西城的乞儿们吃饭,百姓们交口称赞,我雷某人却比较较真,不太相信有这号善人,故而过来瞧瞧,如今一看,倒显得我小人之心了。”
“如此说来,要是我假借办善事的名义,做一些非法的勾当,雷兄今天是准备连带着端了小弟这小店?”
“没错,正是如此,不过老弟你放心,生平不作亏心,不怕鬼敲门,你就安心开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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