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不由得羡慕王九江。做一个傻子挺好,傻子没有人情世故,不懂爱恨情仇,旁观者一般过着简单的生活,像是开了上帝视角。这世上再为难的事情,大不了在地上撒泼打滚一番了事,谁又会和傻子斤斤计较呢。
无欲无求,不爱不恨,超然物外,看事情也会通透些。
不像镜子里的自己,看着总觉得别扭,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自己今天之所以会去派出所外,和高虎说了那一通话,做了那些事,无非是想转移高虎的视线。李庆已经死了,李俊不能再出什么事,这个悲剧就该到此为止。
杀人的欲望一旦得到满足,就不会停止。从生理上毁灭一个人,总是简单的,与杀猪宰鸡无异。如果真要继续下去,就冲自己来吧。
另一方面,也想试探一下,看看高虎背后的人会是一个什么反应。那幅画是前两天那个警官将李庆的骨灰盒和遗物送回给蒋风时,自己在李庆的钱包内发现的。问过李俊后,确认不是他画的,而这幅画给张小满的感觉非常熟悉,再次嗅到了之前那些信件的味道。
自己在断定杀害李庆的凶手是高虎时,就猜到高虎的背后一定另有其人。否则,以高虎老大粗的性格,绝不会心思缜密到将身上的毛发剃得干干净净。自己虽然说高虎的不在场证明只是一个小小的把戏,但不得不说,确实有一定的迷惑作用,起码现在就为高虎争取到了一定的时间。至于说,背后的人让他这样做是否还有其他含义,就不得而知。
他故意在上面添了一些东西,让高虎带回。不论高虎是否会将那幅画送还给那个人,只要高虎看到自己添的那几笔,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张小满双眼有些充血,红红的。自己开始兴奋起来了,第一次感觉距离那团迷雾如此之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望着窗外乌云开始聚集的灰暗天空,很好,既有阴霾,那就斩破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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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河上吹着,河水冰冰凉凉。卷起几朵水花,吹散成丝丝缕缕的水汽。飞起来,又在天上汇聚,落到人的脸上,就变成了一滴泪。主持下葬仪式的先生高喊一声,“葬!”李俊手捧四四方方的骨灰盒上前,放入事先挖好的土坑内,用袖子擦了擦脸,默默退回原地。
先生口中念念有词,“天圆地方,律令九章。阴阳到此,送你西方。”跳完一阵莫名的舞蹈之后,就让亲朋好友纷纷上前献花埋土。张小满也在坟前放上一枝白菊,捧上一把黄土撒下去。路过蒋风和李俊的时候,轻声说道:“节哀顺变!一会仪式完毕后,我再过来找你们说点事。”
蒋风木然地点点头,最近一段时间总有一种不真实的迷幻感。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醒过来还是整整齐齐一家人,什么事也没发生。
张小满正要离开,忽然瞧见一个穿着深黑色的衣服的年轻人在坟前放下白菊后也走了过来。年轻人也瞟了一眼张小满,径直走到蒋风面前,“请节哀,仪式过后,你们要谈的事先缓缓,待会我还需要李俊和我回派出所一趟。”
蒋风突然痉挛了一下,凄声道:“带他去派出所干啥?”
“有些事要核实一下。”
“你们不去抓杀死他爸的凶手,”蒋风厉声道,“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张小满见年轻警官脸上瞬间冷若冰霜,连忙说道:“没事,我跟着他一起去。放心,有我看着,没问题的,”对着年轻警官说道,“可以吧,警官?”
年轻警官沉吟一阵,“也行,既然你是李庆的朋友,顺便也找你了解点情况。”
蒋风只能沉默接受,本来之前和村里的人说的是李庆是意外身亡,就是不想被人在背后嚼舌头。村里的是非多,张家长李家短,可以念个一两年。
何况如果被人知道李庆是被谋杀的,不得把她和李俊的脊梁骨戳断。用脚趾头想都可以知道那些人会怎么说,遭了报应呗。现在这个警察来说这么一通,自己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一想到这些,蒋风脸上的雨下得更大了。
由于李庆是“非正常死亡”,丧事自然不能大办。丧葬先生将仪式压缩得格外简短,匆匆结束之后,甚至没有吃丧宴就离开了。亲朋好友也显得非常善解人意,简单夹了几筷子丧宴的吃食,慰问蒋风之后,也都陆续散场。
偌大的院坝里,只剩下张小满一家人。黄晓晓和张允熙陪着蒋风说着暖心的话,张大山和尹芳帮忙收拾打扫。张小满领着小脸苍白的李俊,跟在年轻警官的身后准备出发。虽有些冷清,但至少添了几许温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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