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很是满意,点了点头,笑道:“我与小程随意走走,顺便看看你弄得如何了。孩儿,没累着吧?”
终究是父子连心,要说曹操不心疼曹昂,那肯定不可能。
曹昂擦了擦额头大汉,甩了甩头发,“没事,不累。父亲,我这正忙着,就不陪你了!”
话音一落,他便继续和那群农夫挤在一起,清扫鸭舍,添水牧鸭。
祢衡眼见没人搭理他,心中更觉不忿,指着曹昂冷笑道:“曹司空,长公子不在司空府干正事,竟然跑到这里,倒是挺有闲情逸致。”
孔融听他如此说,知道他狂病犯了,唯恐曹操怪罪,急忙劝阻道:“祢衡老弟,不可胡乱说话。”
想了想,他又拉着祢衡,悄悄走到一边,低声说道:“你如此羞辱曹操,他绝对不会放过你,真不知今天带你,到底是好是坏。”
“祢衡老弟,听哥哥一句劝,赶紧住口。否则,一旦曹操有了杀心,你只能到荆襄之地避祸了。干脆这样,一会儿辞别了曹操,你就去找刘表吧。我与刘表相识已久,他看在我的面子上,绝对会收留于你。”
“荆襄刘表?也好,在下正要往南方走一趟,总比待在许都受气强!”祢衡哼哼一笑。
瞥了瞥曹操,又对孔融说道:“老哥,我就听你安排了,反正已经得罪了曹操,离开许都也好。只是嘛……”
“只是,今天,我却不走!”
他有意在临别之前,狠狠的过一回嘴瘾,因此遥指曹昂,又是好一顿奚落。
程阳撇了撇嘴,实在有些听不下去。
【妈的,这祢衡可真是欠抽。】
【你说没招你没惹你,你老老实实的不行吗?】
【非得阴阳怪调的冷嘲热讽,你当你是谁?你特么连个屁都不是!】
【也就阿瞒能容你,让你多活了几年,要是我,早特么抽死你了。】
这几句话,当真说到了曹操心坎里。
他望着程阳,暗暗叹道:世人都骂我曹操阴险毒辣,不能容人。
不是我不能容人,是这些人太可恶!
就比如这祢衡,从刚进庄园,就一直阴阳怪调,不是数落这就是嘲讽他,我怎么容他?
容他骂我辱我,再找一帮人刺杀我?
不可能!曹某决不允许这种人存在!
他瞄了瞄程阳的背影,有意让他为自己出气,便循循善诱道:“祢衡先生认为,犬子再做无用功?干的不是正事?”
“司空大人不这么觉得呢?在下以为,司空大人与我一样,都是明白事理的,谁知,竟是在下高看了。”祢衡微微眯眼,淡然一笑。
“且夫天子坐朝堂,而天下大治;士子居寒舍,而天下尽知。真正有能耐的,足不必出户,即可洞悉人生百态;手不必劳苦,即可饮尽世间美酒。长公子嘛,亲力亲为是好的,不过,大体如此了。”
大体如此,那就是说,曹昂,也就这点出息了。
曹操气的,压根发痒。
他真想把典韦叫来,狠狠的在祢衡脖子上剐他一刀。
可祢衡的名气太大,又是士子清流,他不敢随便动手。
这时,程阳突然转过身,盯着祢衡问道:“士子居寒舍,天下尽知?就当你是士子,那你知道什么呢?”
“无所不知。”祢衡傲然道。
程阳呵呵一笑,再次问道:“你猜,你能活多久?”
话刚出口,曹操愣住了,孔融愣住了。
紧接着,祢衡也愣住了。
他呆呆的盯着程阳,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能活多久?
这个问题,没法回答。
顿了顿,祢衡淡然笑道:“倘若曹公要杀了在下,在下自然躲不过去。”
“但这事得问曹公!”
曹操呵呵笑了笑,摆摆手道:“祢衡先生何出此言呐?好端端的,曹某怎么会……”
“你很快就要死了,祢烧饼,你很快就要死了。”
程阳盯着他,义正言辞的警告道:“你不会死在现在,更不会死在许都。你会死在二十六岁,荆襄江南之地。”
“什么?”
“你,你说什么?”孔融大惊失色,双目之中尽是惊惧。
祢衡,今年正好二十六岁。
刚刚,孔融正好劝他前往荆州。
这,这怎么会这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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