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杨浅把五匹千里马套到了王爷这架豪车上时,赵云皇已经在车里了,只不过她远远看见有人靠近车驾,身形又不似武成,想起武成叮嘱让她不见自己不得现身,所以赵云皇就钻进了这架马车的隔层。
一路上她在隔层里虽看不见外边,但外边鬼哭狼嚎的叫喊她一丝没漏全听在耳朵里了,包括车上的男人让守城军开门,保护百姓先行,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以她的年纪对这突发形势还不太了解,但听到外面哭喊的百姓大喊“贺丹人,贺丹狼人”时,她猜测城里现在应该来了很多贺丹人,外面好像在打仗。
赵云皇知道父王是贺丹的敌人,父王曾与贺丹作战,现在那些贺丹人正在追杀这个偷车贼,那偷车贼跟父王是一边的吗?赵云皇疑惑着,犹豫着。
到底要不要说实话呢?赵云皇沉思片刻最终决定相信面前这个美丽的妇人:“兵符是我父王的,他让我去北境大帐,他说要快。”
杨浅疑惑,自己去王府问诊时,赵成环已不省人事,在毒发濒临将死之际,他是何时吩咐小女儿去搬兵的呢?按理他昏迷前应该还不知道贺丹人偷袭的消息,看来这个北境王死前竟是个明白鬼,但他怎么会将兵符交给一个小孩子?
既然决定相信这些人,赵云皇便再无隐瞒:“本来有个黑瘦子男人,他答应我赶车送我去北境大帐,没想到你们把车给偷了。”她口中的黑瘦子正是暗卫武成。
听到赵云皇一再强调这个“偷”字,杨浅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随后杨浅拉过杨夫人走到一旁,又把十全叫过来,确定那几个孩子听不见才到才问:“你们怎么看?”
杨家上下除了万儿都非梁人,他们就是来边城避祸的,本不欲趟这潭浑水,所以贺丹人一攻城,杨家大小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怎么逃跑而非抵抗。现在偏偏兵符这事让他们给撞上了,管还是不管?这下可犯难了。
不管——本来有希望能解救嘉梁城之困的,如不救,因为自己的私欲很可能使众多生灵枉死。之前逃出的百姓不会直接去找北境军,他们只会逃往临近的登州、兖州等地,等州府发现众多难民,了解具体详情,再报告朝廷,再通知北境军,至少得三天。那么等北境军赶到驰援嘉梁城时,那应该已经是座死城了。
管——怎么管?难道真把这个北境王小公子和兵符送北境大帐去,他们一家自己还在逃命啊!况且他知道北境王已经翘辫子了,只是这个小公子和北境军还不知道。等大军回援嘉梁城时,这件事情是瞒不住的,到时他作为当晚的医者之一,有扯不清的纠葛。
杨浅心里纠结着,杨夫人全看在眼里,她明白自己丈夫的疑虑,握住了他的手轻声说道:“
“夫君,人命关天,这可能是众多百姓唯一的活路了。”
毕竟在嘉梁城生活了十年,十全小哥也不忍心北境生灵涂炭,中肯地提议:“姥爷,如果要去北境军送兵符,我去。北境军中应该无人认识我,我骑着你刚刚顺回来的那匹马刚好。”
杨浅也明白今天这事不得不管,但事关一家人性命,他在与大家商议前其实已做好了决定,只是为了获得他们的体谅。
他看着十全嘲笑道:“你当自己名声小呢,百姓未必认识你,但那是军营,武人之地,万一真有人认出你来怎么办?再说你怎么跟他们解释如何进的王府,在哪碰上的王府少爷?你去不合适,还是我去。毕竟北境军中只认得我是杨大夫,我之前也出入过王府和军中诊病。”
十全和杨夫人知道杨浅说的不错,没有反驳。
杨浅一拍十全的肩膀:“这样,你带着夫人他们先去登州的有朋来客栈等我,不要去杨记医馆,我送完那孩子和兵符就来与你们汇合。”
十全有一抱拳:“姥爷,保重。”
杨夫人关切地叮嘱:“夫君小心些,快去快回。”
“阿敏,放心,等我回来,”杨浅轻轻拥了她一下,手臂又紧了紧,“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十天内没有回来,你带着孩子们去风阿吧,估计天下只有此处能庇护你和孩子了。”
风阿城因为城中有仙山,山中圣人受万世敬仰和四国供奉,所以独立于天下四国。
“不许胡说,我们一家人生死同处。”杨夫人捂住他的嘴。
“阿敏,听我说,你只是先去等我,我发誓无论过了多久,我一定会去找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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