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休闻此,心里不觉透着一股寒气,眼见今日想以智取方式救下刘娥已然无幸,可是力敌的话又如何行得通?
兰嗅井这么大的一个人,竟如飞鸟般的停在树枝上,那摘掷松球的手法更是匪夷所思。
黄休心想:“要是她被这淫贼给欺辱了,难道我能袖手旁观?我……我就这么把命不要了,也不知她会不会领情?唉,难道她不领我情,我就当真能坐视不管?”
黄休怒道:“哼,你这淫贼,这般的可恶,我也不来和你假客套了,我就是怕你坏事干尽,又站了士大夫头上拉屎,将来不得善终。”
兰嗅井疑道:“哦?坏事干尽,我兰某人听着心里可受用的紧。不过你说我站了士大夫头上拉屎,却不知又从何说起。”
黄休道:“你脚下踩着的不正是五大夫么?秦始皇泰山封禅时,遇见大雨,正巧遇到一株给他遮雨的松树,就封它做了五大夫,秦始皇帝封的官儿,该不会不算数罢?”
兰嗅井问道:“竟有这事?这倒真是奇了,封一株树为士大夫,看来皇帝老儿也是个糊涂虫。”顿了顿,又问道:“那……那你说我在士大夫头上拉屎,这士大夫我是懂了,这拉屎又是何意?”
黄休扬扬的道:“你适才说的话,臭屁熏天,不是在拉屎又是在干嘛?”
刘娥初时还道黄休也是一个登徒浪子,不料却是在和这淫贼有意敷衍,待听到他说兰嗅井说话犹如拉屎放屁,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黄休终于瞧见了她笑容,只见刘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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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面之下,嫣然一笑,透过夕阳,看着这娇艳的脸庞,眉不化而翠,唇不点而红,心里想道:“瞧了这一眼,我就是这般死了,也是值得的……值得的……”人更是怔怔的站着不动。
兰嗅井见黄休竟敢破口辱骂,又见刘娥更是被逗的笑出声来,怒道:“我瞧你今日是有意要和兰某人过不去了,不知你为了这丫头,丢了自个儿的性命,究竟值是不值?”
黄休哪里听见他的话了,只迷迷糊糊的听到“值是不值?”,心里念的“值得的……值得的……”更是默默的说了出来:“值得的,值得的……”
刘娥见黄休嘴里傻傻的嘀咕“值得的,值得的……”心里大为疑惑,寻思:“这人好生奇怪,自个儿的性命竟这般视为儿戏,不去珍惜,却是为何?难……难道他遇到什么伤心的事儿,觉得活着也没什么意思,还是死了的好,一了百了?可……可是我心里的伤心事儿,难道还比他小了?我都没想着寻死,他又何必如此?”想着想着脸上收住了笑容,像是为他神伤起来。
兰嗅井见黄休竟真“值得的,值得的……”的念叨着,摆明了是在和自己唱反调,心里恼怒,丢掉手中那朵月季花,从枝旁上摘下一颗松球,手中暗运内力,又是“啵”的一声,松球破空而出,直朝黄休的面门飞去,力道之大比之刚才犹有过之。
黄休本就迷迷糊糊的陷入呆滞,可他不会半点武功,即便全身戒备,也必然躲不过这力道极大的一击,眼见他就要被那颗松球击的面目全非,横尸就地。
突然“砰”的一声,那颗松球竟掉落在黄休脚尖前三寸之处,黄休也回过神来,只见一只玉环在他眼前“噌噌噌”的旋转不停,玉环被一条白绫系着,白绫的另一端却在刘娥手中。刘娥一抖手腕,那“噌噌噌”的玉环又“啵”的一声飞了回去,重新套在了刘娥手腕上。
黄休适才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儿,稍一定神,却也知道刚才出手相救之人正是刘娥,情不自禁的走将过去,道:“刘……刘姑娘,你可救了我一命,否则这会儿我早没了呼吸,咱们就此阴阳相隔了。”说着朝刘娥傻傻一笑。
刘娥道:“哼,你不怪我多事就行了,你这人为何平白无故的想要寻死?”
黄休道:“傻子才想死呢?我……我不过是想活而活不成而已。”顿了顿又道:“没……没想到刘姑娘你竟这么本事,倒像是我在瞎捣乱了。”
刘娥道:“难道刚才你……你是在有意为我而死?你……你我不过萍水相逢,这……这又是为何?可是你不想想,就算你死了,难道这恶人还能再放过我?”
黄休道:“我为何愿意为你死,你……你不知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吗?有的人哪怕认识了一辈子,还生的跟第一回见面一样;而有的人虽只见过一次,却……却像是老故人了。我今儿瞧着刘姑娘你第一眼,就像是以前见过你一样,说……说不定是上辈子见过,就此难忘了。”他声音越说越轻,最后几若不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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