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皇上都想不明白,那老奴就更想不明白了”钱内侍伺候皇上一辈子,没人比他更知道皇上所思所想。
年二十九,纪秋月又独自来齐王府一次,短短数日,纪秋月已经瘦了一圈,脸色憔悴。
在纪凌烟面前想哭却又极力忍着,怕惹了纪凌烟不高兴。
纪凌烟轻声安慰道“放心吧,王爷说了,皇上暂时无意治夏大人的罪,若真是有一日夏大人获罪,王爷不会看着不管的”
纪秋月听闻纪凌烟的话脸上也终于露出喜色,行礼道“多谢小姑,给小姑和王爷添麻烦了”
“咱们是一家人,何来麻烦之说。临近过年,我明日让人领着你去一趟牢中,你若想带什么尽管带”纪凌烟扶起纪秋月柔声说道
“是,多谢小姑”闻言纪秋月就更高兴了。
回到家里,纪秋月便让人收拾了一些棉被棉袍棉鞋,还把从纪凌海那里拿来的大氅找出来。
让人准备了一些易放的吃食和药丸,又拿出了一些散碎银子分别藏在衣服的不同地方,挑挑拣拣的忙到后半夜,看着熟睡的孩子,纪秋月不由得又轻声啜泣。
待到天蒙蒙亮时,纪秋月嘱咐好孩子的奶娘便只带了一个小丫头出了府门,拐角处齐王府的马车已经等在一旁了。
天牢离夏家不算太近,只是此时天刚蒙蒙亮,又是深冬,街上少有人走动,马车很快便来到天牢门前,纪秋月吩咐小丫头赏了马夫,便抱着东西来到大门前。
“夏夫人,王爷交待过了,只是天牢乃是重地,怕只能带夫人一人进去”天牢内走去一穿着衙役差服的男人行了一礼说道
“无妨,大人前面带路吧”纪秋月回了一礼,从丫头手里接过给夏正堇准备的东西说道。
“这带得也太多了”那衙役看了一眼身上满是包袱的纪秋月说道。
见纪秋月瘦弱拿不了多少,又告罪一声接过不少。
纪秋月忙让丫头替自己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便跟着那衙役进了天牢。
刚入开牢顿时觉得眼前晕暗不少,空气中散发出腐烂的味道。纪秋月闻了觉得有些恶心,可想到牢中的丈夫,又紧跟着衙役往前走去。
跟着衙役七拐八拐的走了许久,终于停下了。“夏大人,夏夫人来看您了”那衙役朝牢里行了一礼说道。
虽说夏正堇此刻身陷牢狱,可皇上并未定罪,又有齐王这一层的关系,故夏正堇在牢中并未受苦。
饶是这样,可当纪秋月看到憔悴、瘦削的夏正堇时仍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劳烦大人带路,这点心意就请大人喝碗茶吧”纪秋月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行了一礼,递上一两银子说道
“不敢当”衙役接过银钱,打开牢门便退下了。
“你和孩子还好吗?”夏正堇看着眼前哭成泪人的纪秋月呐呐的问道。
“挺好的,孩子能吃能睡,祖父来信给孩子定了光耀的名字”纪秋月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泪水说道。
“光宗耀祖,挺好的”过了许久,夏正堇干巴巴的开口说道。
“这个包袱里是给你包的一些贴身衣物,虽说不能像家里一样常常换洗,可终归干净的衣服穿了舒服。”
“这个包袱里是妾身做的两件棉袍,还有这个包袱里是一些吃食和药丸,妾身也不知道需要那些,就都带了过来,相公你看着用”纪秋月从包袱里拿出棉被和大氅
又帮他把床铺好,本就是深冬,这天牢里又不见日头,寒气不是一般的大。
“劳烦你了”夏正堇向纪秋月行了一礼说道,妻子虽说是他自己求娶的,可他待她也只是有礼,半点不曾上心。
“相公说的哪里话,妾身已经嫁于相公,定是以相公为重”纪秋月看着温和有礼的丈夫说道,同床共枕了许久,他以为瞒得很好,却不知她心里明镜似的。
“若是我有个好歹,孩子送回五鹿,这是和离书,有齐王妃在,你定能再觅良人”二人相对无言,过了许久,夏正堇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到纪秋月手上。
“相公觉得妾身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所以拿这和离书来羞辱妾身?若是相公已经厌弃了妾身,大可不必如此,直接一封休书扔来即可”
纪秋月闻言不由怒火中烧,自他进了天牢,自己都不知道跑回娘家哭诉了多少回,又往齐王府跑了多少回,可他竟然如此待自己。
“我并无此意,只是觉得他日获罪会连累于你”夏正堇看着生气的纪秋月不知所措的说道。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与女孩子接触,不明白自己明明为他着相为何她如此气愤。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既然已经嫁于相公,定是于相公荣辱与共,妾身知道相公心有所属,妾身不求相公以心相待”
纪秋月含泪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呆在原地的夏正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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