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世青原本就是个风流浪荡种,终日只想着怎样呼朋唤友的戏耍,不过问药铺的生意。刚娶了王南夕,尚新鲜甜蜜,更是不再往百川堂去了。
这日,闫二爷巡店时,发现闫世青和徐掌柜都没在,就问店里伙计:“徐掌柜呢?”
“他母亲病了,回去探望下,明日就返回。”小伙计说。
“世青多久来一次?”闫二爷又问。
“已经半个月没见二少爷了。”小伙计说。
“这个混帐东西,全家都还指望他呢,他倒当起甩手大掌柜了。”闫二爷恼火,遂让小伙计去西院问问闫世青在哪,把他喊来百川堂。
小伙计应下,忙不迭地穿过百川堂往内宅走去,途径正院的连廊时,可巧遇到了正扶着闫世松散步的谷雨。
谷雨笑问:“你急呼呼跑去作甚?”
“到西院问问二少爷去哪了,二爷在百川堂发火呢,嫌弃他总不去。”小伙计气喘吁吁地回她。
“你别去西院了,内宅里女眷多,你去了多有不便。我让内人去找他,你先回百川堂侯着就行。”闫世松考虑到王南夕定是规矩颇多,怕小伙计贸然去了西院,会惹弟妹不悦,便拦下他,打发谷雨去西院询问。
谷雨问闫世松:“你不跟我一起去?”
闫世松说:“现在不比从前了,世青已经娶妻,我随意去也不合礼数。还是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谷雨笑:“酸书生,就你讲究。那你等我,我去去就回。”
谷雨乐呵呵地沿着连廊向西院走去,细细沙沙的银铃声在她身后撒下一串。闫世松凝望着她曼妙的身姿,恼中浮现出诗句“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只一盏茶的功夫,谷雨却又急匆匆地返回了,满面绯红,神情慌乱,眼神都不敢与闫世松对视。
闫世松问:“这么快就回来了?世青可在西院?”
“在。”谷雨低头看地,脸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廓,不肯抬眼看他。
“你告诉他父亲在百川堂等他了?”闫世松奇怪谷雨为何神色慌乱。
“没。”谷雨的头低垂着,一反往日的张扬神情。
闫世松以为是谷雨吃了闭门羹,西院里有什么人没给她好脸色,才会让她如此不自在,遂说:“你随我一同去唤他。”
“不要。”谷雨连忙伸手拽住了闫世松的臂膀,拉着他往回走,说:“他忙着呢,别去了。”
“胡闹。父亲正等着他呢,他说不去就能不去么?反了他不成!”闫世松沉下脸来,执意要去西院唤弟弟世青。
“不能去。”谷雨急得满面通红。
“为何?”闫世松问。
“西院的仆人都不在,只有世青和弟妹两人在房内。”谷雨低声说。
闫世松见谷雨话语吞吐,又见她面红耳赤,即刻明白她方才定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事情,也很出乎意料,沉吟片刻,问:“大白天的,他就?”
“咱回去吧,你让人告诉你爹爹他不在家就是,别等他了。”谷雨也不再扶闫世松,自顾自地回东院了。
闫世松给侯在那边的小伙计交代了下,自己慢慢挪回东院。
谷雨躲回了西卧房内,不肯出来,闫世松不太放心,就掀开门帘探身看去,见她正坐在桌案前拿着锥子纳鞋底。就放下门帘,挪回了自己的东房内,也坐到了桌案前,随手拿起一本书,却是一页也没看进去。
谷雨心绪不宁地纳着鞋底,手里飞针走线,眼神却涣散了,思绪飞到了方才在西院堂屋内,听到的闫世青和王南夕毫不避人的翻云覆雨,那些喘息声和奇怪的话语,像是手中的锥子,一下下攮在了她的心头。
对于夫妻间的床笫之欢,谷雨也是略知一二的。在大北山时,哥哥娶了尹氏,某些晚间,她去茅厕时,经过哥哥的窗前,也能听到哥哥和尹氏的嬉笑打闹声。只是,并没有像方才这般猝不及防和身临其境。
莫不是,夫妻间原本就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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