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什么?”谷雨问。
“等我死了。”闫世松说。
“倘若你一直好好的,”谷雨看向他,问:“我要等到七老八十?王南夕那边都生养好几个了,我还没圆房。”
闫世松轻叹,说:“放心,众人皆知是我身体不好,没人会耻笑你的。”
谷雨见与他说不通,气得起身站在床边,抹着眼泪哭起来,说:“我不过就是也想要个孩子……”
闫世松翻回身,望向她,说:“真那么想要孩子,过几日差徐妈去打听下,谁家有生了养不起的,你抱一个来养就是。”
“你!”谷雨瞪他,跺脚道:“我要自己生!”
闫世松心慌意乱,坐起身想着对策准备搪塞,却不知该如何回她。
谷雨见他没有回应,就照他的腿上扶去,摇了几摇,说:“听见没?”
“听见了。”闫世松说:“你生吧。”
“我自己怎么生?”谷雨气恼。
“你方才不是说要自己生。”闫世松只得装傻。
“闫世松,你不讲理!我恨你。”谷雨羞愤难耐,终是跑回了自己的西卧房内。
自这晚起,谷雨半个月没再给闫世松好脸色看。
每日早间醒来,就窜到东山去,晚间很晚才回。有几晚,甚至于压根也没回来睡。最久的一次,连着三日没着家。闫世松也不知道谷雨在忙些什么,问她,也不搭理人。
闫世达又来东院送木柴时,却说嫂嫂这些时日并未去过他那里。
事实是,谷雨也没在忙什么,就是躲到深山里和她的苍狼呆在一起,满山跑着疯玩。她的狼,此时已是一大群了。
苍狼收了自己咬死的那只头狼的狼妃,狼妃们又为它诞下了小狼崽儿。
谷雨有时会瞪着自己的苍狼,不服气地说:“你倒是比为娘有本事,同样是大半年,我这里还形单影只呢,你却妻妾成群,儿女若干了。要怪就怪那个金蝉长老,不近人情!”
总之,在谷雨心里,一切错都在闫世松,所以,她恼他,不想见到他。
闫世松这段时日,心里也不好过,担忧谷雨,又不知道该如何宽慰她。不见就想,见了又没有话说。不哄她自己心疼,哄她又怕拿捏不好分寸。
思来想去,也只得由着谷雨在外边疯跑,心想什么时候她消气了,许是就好了。
谷雨不着家,闫世松往百川堂去的就勤了些。时常对对账目,清点下库存。凡事就怕上心,查得仔细了,闫世松渐渐感觉糊涂账目越来越多,便问帐房要了最近几年的账本,一一核对。明显觉察百川堂的盈利不似前几年,有些药材的款项甚至是亏损的。
并且,不仅闫世青不常来百川堂,徐掌柜告假不在的时日也越来越频繁。知徐掌柜是母亲病重,想是熬过这段时日便会好转,闫世松也没有过于苛责。
但是,药师的一句话,引来了闫世松的留意。
药师说,这两年之所以百川堂人气不似从前,是因为在临镇也开了一间有名的大药房,名叫“仙鹤堂”。同样的药材,那边总会比“百川堂”的略微便宜些,许多老主顾都去了“仙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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