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心竭力也是无用。
朴萝心里清楚,上一世也是这样,咳嗽着、咳嗽着,突然就没了。人人都说是小病,吃药也是换了几贴,可是左右都是风寒之症。
蛊术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如此邪术在世上?
显然,李大夫也发现不对劲了,仔细询问了侯夫人的起居和过往,身体康健,心里头也不是深沉藏事的,女儿孝顺、府中没什么烦心的人和事,侯夫人对于眼下生活很满意,并不追着丈夫搞功名利禄那一套,没见过比她心还宽的夫人了。
怎么就脉象不对呢?
李大夫是个认真负责的,可是资历尚浅。
那日济生堂坐堂的老大夫不在,小丫鬟临时请来的大夫,据说名声不错。正在还在看诊的时候,又有大丫鬟请了名声更大、资质更老的张大夫来,后来才有了两人结伴而出的那一幕。
“对不住了,小姐,李某从医的年份实在有限,这种情形确实未见过。”李大夫在府中住了三日,煎药、开方、每日问诊,十分负责,正是因为时刻关注,才把当初的关于脉象不对的假设一一排除。
“李大夫,需要什么药材,或者什么人,都叫丫鬟去帮你寻过来。我信任你,你尽管治疗。”朴萝说道,她心里知道,这是蛊,换了别的大夫也未必知晓。
“多谢小姐信任,只是小姐也不必过于忧虑了,风寒之症病去如抽丝,虽然时间久了些,并不要人性命。”李大夫安慰道。
朴萝摇头,“李大夫,我不怕天灾,就怕人祸。”
李大夫惊讶,“此话怎讲?”
朴萝认真严肃的盯着李大夫,“李大夫,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小孩子,担心过度?”
李大夫也认真的说:“小姐,我从未如此觉得。其实,若要说实话,贵族的小姐、夫人们我见的也不少了。知事、不知事的,一眼就可以看出。”
朴萝倒有些惊讶了,“怎么说?”
“眼角眉梢放松、时常带笑,或者眼神懵懂、神色无聊,又或者调皮欢脱也好、神色恬静也好,都是不知事的,贵族的小姐少爷们大多如此。第一次见小姐,眉头紧蹙、眼神坚定,面露愁苦之色,”李大夫摇头,“说实话,李某不知道小姐的愁苦从何而来,可是李某知道,只有身上、心里扛着重担之人,才会这样。”
说罢,似乎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③啊。这样的人,又怎么是小孩子了?”
朴萝忽的眼睛忽的有些酸涩,没想到,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大夫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抬头笑了笑,“多谢大夫体谅,既然大夫信我的话,我也就直说了,我知道母亲的情况有异,可是手上却没有什么实证,请李大夫往别的方面考虑一样。”
朴萝咬咬牙,盯着李大夫的眼睛,“比如,中毒,或者中蛊。”
李大夫并不回避朴萝的眼睛,只是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虑着什么。
这个大夫虽然资质浅,可是敢于质疑,敢于提出自己的看法,不自命清高,而且不耻下问,朴萝觉得,比那好些名医都强上许多,满怀希冀,“我知有凶手存在,可是没有证据,如果李大夫可以证明母亲确实是为人所害,也大有帮助的。”
接着道:“如果有什么人手或者药材方面的需求,李大夫尽管提。如果我母亲可以渡此难关,李大夫日后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朴萝定当全力以赴。”说罢,朴萝行了一个大礼。
李大夫连忙回了一礼,“小姐太客气了,我只是想到,若说对于害人的把戏熟悉的莫过于宫里的太医了,只是眼下宫中的太医被皇后打杀了大半,要请一个出来,治疗这种风寒之症恐怕不易。”
谁说不是呢,朴萝苦笑摇头,只有父亲能请动宫中的太医了,只是请太医出宫那是皇家的恩典,为了这种小毛小病的,父亲母亲怕是不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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