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余陈一身黑衣,蹲守在凤阳宫北边的后面,不知道现在自己该进该退。
他已经跟着来喜十多天了,但一直一无所获。从来喜突然出现在寻烟阁到他包下了南黎,再到他从中抽回了自己递交的辞呈,余陈一直在调查,究竟来喜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余陈也曾怀疑过是否是同一批的进士们,在最开始,他认为最大的嫌疑便是代替皇甫泽成探花的胡坤杰。余陈花了大量的精力去接触胡坤杰,甚至动用了老家的关系去打听这位出自苏州的才子,但包括他自己,得到的消息都是认为,胡坤杰本人表里如一,性子单纯,嫉恶如仇,他十分聪明,也写的一手好文章,加上胡坤杰的父母也都是老实本分的生意人,乡里乡亲说起胡家谁都夸一声忠厚老实。
这样的人,不可能有那等心思与谋略,虽说探花与传胪名次只差一位,性质却大有不同,但胡坤杰心思豁达,根本不像是会为了世俗的名次在意的人。
当时的他甚至都未将被排除在翰林院之外放在心上,又怎会为了向上爬而费心手段?
而且……寻烟阁的费用着实不低。
胡坤杰在江南十分有名,余陈早年也便有耳闻,也是知道他家里也不过是普通人,虽说比他强些,但也不可能会有大把的银子供他消遣。
既然不是胡坤杰,或许是其他的几名同僚?
但余陈观察来观察去,始终没有发现来喜与哪一个人来往过密,他平日里就是做好自己份内的工作,闲暇时大多是与差不多年纪的太监玩在一块,偶尔会与一名药童子见面。
自胡坤杰正式成为探花郎,皇甫泽被贬去礼部的后,来喜更加不与自己往来,仿佛他的工作已经完成了,只是在某天落了班返回住所时,余陈发现了南黎的身契正静静的躺在他的书桌上。
能够进出翰林院住所的,也就只有司撒扫的人了。
因为余陈是外乡人,加上他本身家境贫寒,现阶段不可能在朔京置业,翰林院那点修束也无法支撑他在朔京租房,所以他与胡坤杰,并其他两三名翰林生都是住在翰林院替他们安排在后宫出入口的永巷里。
正因为他们约等于是住在了宫里,十分方便,所以翰林院每日的值班便都是由他们几人照轮。
胡坤杰几人见他最老实,又好说话,每每都是拜托他帮忙值夜,余陈喜静,不善与他人言谈,便也同意,所以一月中有大半个月都是他独自一人守夜。
今天夜里他正窝在角落看书,忽听见室外有人压低了声音说话,其中一个声音听着像是来喜的!
余陈忙猫着腰来到窗边,悄悄推开了个小缝隙,果然见一个穿着斗篷遮住了样貌的人对着来喜说:“来喜大哥,赶紧随我走……在等着呢!”
来喜左右看了一看,余陈忙压低了脑袋,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再抬头的时候,便见来喜已随那穿斗篷的人一前一后的朝外走了。
余陈来不及多想,将手中的书卷一放,足见点地,像一条蛇一样就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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