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思礼的眼神在他收到身后的手臂上转了一圈,扬了扬下巴问:“余大人这是去哪儿呢?听说太子殿下朝林编修要了你还有其他几人,准备一起南下赈灾?这是个趟肥差啊,余大人果然不同凡响,不声不响的,竟能入了太子殿下的法眼,带着你一起出去,这在同进士里,你这待遇,恐怕得是百年来头一份了。”
按理说他与邝思礼都是同期入的翰林,同辈之间根本不用称呼‘大人’,一般都是像胡坤杰喊他‘某兄’便可,偏偏翰林苑里除了胡坤杰,其他人都是刻意喊他‘余大人’,整日还将余陈的出身挂在嘴边,讽刺之意,显露无疑。
想来顾知行要带翰林院的几人一同南下赈灾之事已经传了开,当中当然不缺嫉妒的人,会在旁酸溜溜的酸他。
一个同进士出身,竟能同状元同期被破格点入翰林也罢,没想到如今竟还能搭上太子这条快船?余陈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让人如此另眼相看?
余陈虽然不爱惹事,但也受不得别人这般讽刺,脸上一暗,也不想在与邝思礼纠缠,一心只想快些将写的文章拿给来喜交差,冷冷道:“麻烦让让。”
邝思礼最见不得余陈这幅模样,倒起了犟头与他争辩,便是堵着门口不让他出去:“是我阻拦了余大人的时间吗?不知道余大人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那么急着要去哪呢?我看胡兄他们几人都忙着收拾东西,怎么余兄却忙着去见什么人呢?”邝思礼越说越觉得可疑,这余陈不会是拿着好处去孝敬提携他的人吧?
想到这里,邝思礼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余陈究竟手背后藏着什么,余陈连连后退躲避,两人便在房门口争夺起来,闹出了动静,惹着其他房的人纷纷出门来看。
余陈虽不知道顾知晥的用意是什么,但也明白他手里写的东西不便给他人知道,一时间更是心急,可随着人围过来越来越多,将房门口都堵住了,他更是无处可跑,心中暗叫不好,不知该如何处理。
就在这时,只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怒斥:“都在做什么?”
众人纷纷后退,叫道:“林编修。”
林编修边走边看,邝思礼到底不敢在总编修面前造次,老实地立在一旁,抢白道:“林大人,听闻余陈他们要随太子殿下一同南下,我便回来瞧瞧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想到却发现余陈鬼鬼祟祟拿着什么东西,便好奇想要查看,没想到他却一直躲开。”
这一招恶人先告状来的巧妙,余陈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能讪讪站在原地,背在身后的手心都出了汗。
林编修鹰一样的眼睛在众人面前扫看,一直没有出声,邝思礼偷偷抬眼看过去,只听见林编修淡淡地说:“个人管好管人的事,翰林院可不是你们从前呆的书院,可以插科打诨,这里是朝廷,是公所,下次不要再让我瞧见有如此幼儿嬉闹之事的发生。”
说罢一甩袖子便走了。
自然有其他老师前来善后,让看热闹的人都散开,邝思礼虽然不甘,但也不好直接违背林编修的意思,只能咬着牙看余陈往外走去,回到屋内,将他的书桌翻看了一遍,盯着桌上方才被他用来练笔的纸团好一会,悄摸摸地全都捡了起来,藏在衣袖里,也跟着出了门。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26435/7291014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