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地没有力气的喊顾知晥,只是伸手朝招了招,让她上前。
“好孩子,你母后如何?”
“方才椒房殿的人来报过,说母后喝了药已经睡下,父皇不用担心。”她声音轻柔,却十分坚定有力,让庆丰帝一直紧绷的心慢慢松下来。
他揉了揉自己发胀的太阳穴,端起一旁的茶水,张让见状忙上前阻止:“皇上,让奴才替您换一杯茶把,这杯已经凉了。”
庆丰帝犹豫了片刻,将手移开,点头应允了。
顾知晥在张让退下的时候低声说了什么,张让点点头,不一会儿,他便端着新茶以及一碗简单的热面进来。
庆丰帝见状,露出今日难得的笑,对顾知晥说:“瞧朕,还不如绾绾懂事,绾绾吃了吗?”
顾知晥也不提顾知行的事,看着庆丰帝将面吃了几口,见他确实吃不下去,也不勉强,让张让撤了下去,斟酌用语:“父皇……大哥他……”
经过顾知晥方才的表现,庆丰帝在心里已经渐渐地没将他当做小孩看待了,便也没打算顾知行的事:“知行是在进入徽州府地界的时候出事的……”他将事情的发生婉婉道来。
从山东进入徽州有两条道,其中一条是官道,另外一条是商道,山东与徽州一样,也是粮食之地,两地经济都较为繁荣,官道与商道经常有人马往来,周边的小村镇也比一般的小城要来的繁华。
在灾情之下,走官道自然是最安全的,但越临近徽州,路上流民就越多,如今寒冬腊月,许多人衣不蔽体,背井离乡,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顾知行一路南下,实在不忍,最后便吩咐山东至徽州一路的官道上的驿站尽数开放给流民,自己则下令全军经商道前往徽州府。
东顾的商道也是官府修的,为的就是商队平日里能够安全地走南闯北。
但如今大灾之下,流寇猖獗,自然没有商队敢再出行,商道上自然也没有任何人的踪迹,顾知行一行因为带着军队,又打着龙旗,心想应该不会有流寇胆敢打他的主意,所以才敢如此出行。
一路上他们也确实十分顺利,商道虽不比官道来的大,但因为人迹稀少,顾知行的车队自然也能够顺利前行,可就在她们接近徽州与山东边界的庆州时,下起了一阵大雨。
队伍此时刚巧正在翻山,行至一半的时候被迫停留下来,只等雨停。
但过了几个时辰,天下的大雨也没有停下的迹象,这在冬天来说十分不对劲——
士兵们虽都穿着厚厚的棉服,但被雨水冻了几个时辰,也都觉得手脚发麻,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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