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跟了他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但多年的默契让他只听“去查”两个字就知道他要去查什么。
于是颌首说了声是,担忧地看了看叶城,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走出包间,从外面关上了房间的门,拿出手机一一地吩咐下面人去做事。然后站在房间门口,心情也极度沉重。
良久,屋里传出了低低地、极压抑的啜泣声。那是痛到极处难以忍受的宣泄,那是悔到极点无法挽回地颤栗,听得叶飞在门外也落下泪来。
一切怎么变以了这样,怎么会成这样?
悔吗?恨吗?还能挽回吗?
两天后,言若行的情况有了一些好转,已经从ICU病房转了出来,来到了普通的监护病房。
叶城坐在床前,人明显瘦了一圈,眼眶深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病床上那个脸色苍白脆弱得像是一碰就会破的人。
身后是叶飞,他此时正拿着一沓资料进行汇报。
“已经查明,季沐白的真实身份的确是个警察,之前因为是卧底,所以是警局中的绝密资料,但现在身份恢复了,所以已经进入了正常的警务人员系统,昨天小白黑进警局的内网已经查出来了。
而且对于他拿过来的文件的真实性也已经进行调查,确系为真,还有他与……”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床上还在昏迷着的言若行,“与行哥之间所有接触都查过了,他们之前认识只是因为言哥有一次在陈远达的一个地下拳馆打过拳。也是因为那次言哥认识了大先生。这点已经和大先生确认过了!”
叶城已经僵硬的身子动了动,“大先生呢?”
“陈远达死了,他下面的很多产业都被警方查封了,大先生的身份还没暴露,他问是否需要他继续维持身份把争取把陈远达剩下的产业弄到手。”
叶城疲惫地用拇指和食指捏了捏眉间,“不用了,既然要洗白,就要洗得干干净净!,陈远达的生意都太脏,我们不要!”
自嘲地笑了笑,“我一直以为我的眼光还是看得很远的,带着弟兄们走的都是最好的路,可却从来没想过能有机会给弟兄们洗白。因为我们毕竟还是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可是……”
说着看向床上的人,“可是没想到他却在用命给我们搏出一个机会,我已经错了,不能再错下去,不能让他睁开眼看到的还是那个肮脏的我。
有什么需要准备的,需要做的你与季沐白沟通,这一块就由你负责吧,没有必要就不用事事问我了。”
此时他眼中只有床上的这个人,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也没心思管。
叶飞咬了咬嘴唇却没动,叶城半天才发现他还站在那儿,侧了侧头,“怎么还不去。”
“那个平姐您打算怎么处理?自从平姐被关在地下室,已经快三天了,她不吃也不喝只说要见你,要不……”叶飞看见叶城凝成霜的脸,后面的话硬生生地又咽了回去。
“我不想见她,把她送到边境吧,告诉她别让我再见到她,不然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叶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叶飞看得咽了口口水,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没敢再替林婉平再说一句好话,轻轻的走了出去,生怕打扰屋内的两个人。
叶城轻轻地握着言若行的手,好像生怕自己稍一用力就会把他捏碎一般小心,“小东西,别睡了,醒醒,看看我好不好。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伤害你了,我已经按你的想法在洗白了。
你醒醒,醒过来打我骂我都行,就是拿刀子杀了我都依你,别这么惩罚我,我怕了!”
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吻着他的手,眼泪无声地滑落,落在被子上晕开一片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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