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有一座刚刚搭建起来的灵堂,里面摆放着一个小小的骨灰盒,相比便是那李桐庐被送回滁州的全部尸身了。
洛云真缓缓地向着骨灰盒所摆放的地方走了过去,只见他步子有些踉跄,好似是马上就要摔一跤一般,跌跌撞撞。
四周,有两个小小的院落中闪烁着点点的灯火,伴随着逐渐清澈的读书声,洛云真不由得是转过了视线去,缓缓地朝着一处院落走去。
他并非是不想再去李桐庐的身旁和这位昔日里有着不小交情的好友叙叙旧,多说两句话。
只是,在他的身前,他必须要先去完成他交代过的任务。
这庭院里有些被铺在地面上的石板,其周围皆是一片郁郁葱葱,虽说院落在同阶官员里显得很是寒碜,却实实在在的是有着浓郁的生活气的。
洛云真踏着脚下的石板一块接着一块,漫步走入了那座灯火有些依稀的院落之中,只说他神色木讷,眼神中则是闪烁着一丝焦虑与浓重。
砰,砰。
伴随着他脚步的越发靠近,终于那院落已经是近在眼前了。
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他的耳畔,洛云真不由得是有些呆滞。
这声音非常的好听,虽说是男人的声音,却是不由得让洛云真耳目一新。
只见他缓缓地在院落前停下了脚步,沉吟了片刻,方才是一步跨入了院落之中,眼神中焕发出了灼灼的生气。
一张书桌在月光下摆放在洛云真身体的左侧,而在其上,一名长相清秀的年轻人旋即是映入眼帘。
年轻人显然是读书读的太过于陶醉了,先前竟然是没有听到洛云真踩踏在石板上所发出的砰砰声,见到了这一袭白衣入院的洛云真不由得是口中读书声戛然而止了起来。
“您是?”年轻人颤声对着腰旋青白色长剑的洛云真说道,眸光中闪过一丝悲哀,却又是转瞬即逝。
洛云真缓缓地打量了他一番,不由得是点了点头。
他先前光听说李桐庐的儿子是如何如何放浪形骸,又是怎样怎样不受这京城纨绔们待见的一些传闻了,却是今日得见不由得眼前一亮。
“洛明忌,你父亲的朋友。”洛云真缓缓回答道,却说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由得同样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悲哀,继而是沉默无言了。
年轻人闻言,不由得是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只见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了身,旋即便向着洛云真仔仔细细的作了一揖,只见他神色中不由得是多了几分崇敬,继而是缓缓地朝着洛云真所在方向走来。
直到来到了洛云真身旁的近处,这李桐庐之子李冠芳方才是缓缓地停住了脚步,轻轻地在洛云真身前坐了下来,仰头看着这位身材魁梧的征南将军。
洛云真将自己的手慢慢的搭到了面前年轻人的肩膀上,只见这年轻人一十有七的模样,一对齐整的剑眉矗立在威猛霸道的四方眼之上不由得是面容憔悴。
过了不多时,却说这洛云真身前的年轻人竟然是直接呜呜呜的哭了起来,紧紧地抱着面前这位比自己大个七八岁的年轻人的大腿,泪眼朦胧。
洛云真缓缓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只见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同情不由得是难以自拔,两行泪水便也从眼角滑落了下来。
星光下,他的泪水格外的清灵,仿佛是沾染上了些许的星辰,霎时间不由得是越发的令人心碎。
“别哭了,孩子,你爹还在外面看着,好好读书,来年考个好功名吧!”洛云真对身前的这个年轻后生轻声说道,却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就好似是在看自己的弟弟洛云逸一般。
少年见状,不由得是缓缓地低下了头,只见他在洛云真的腿上胡乱擦拭着泪水,哭声是痛彻心扉。
这时,住在隔壁屋子里的一名妇人听到了自己儿子的这般哭声不由得是打开了房门走了出来,只见她身着朴素的长衣,眼神中是写满了不知所措。
直到她看到了门前站着的那名年轻人和抱着这年轻人失声痛哭的儿子时,她才是终于舒缓了一口气。虽说她并不知道这身着白衣的年轻人究竟是谁,却在此刻是已经稍稍放下了心来。
“芳儿。”妇人轻声唤道,却说那年轻人却仍旧是坐在地面上嚎啕大哭,顷刻间便已经是泪满衣襟。
洛云真缓缓的朝着妇人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话,旋即便微微的俯下了身子,对着李冠芳的耳朵轻声的便说了起来,说了些什么呢?这个天下,你知我知桐庐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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