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在那南盘江之上,白衣将军,何处望神州,眼前皆血海。”说书先生那慷慨激昂的语调时而低沉,时而亢奋。随着屏幕上皮影的动作变化,说书先生只是抿了口酒,只见他微微一笑,任由那屏幕上的画面如何变动,只是保持着先前的节奏,一丝不苟的讲着自己的故事。
良久之后,他讲过了两方骑军冲阵与厮杀,说过了沙场的金戈铁马和残忍血腥。只见,他抬头看着面前的那些个正襟危坐的孩童们,不由得是有些欣慰的笑了笑,毕竟,他身为王朝里二十四黄门郎中最年长的一位,怎会只是为了生计,来这种地方讨口饭吃?
而他此时来到此处,一是因为家里早已没了亲人,二则是为了给自己立心。毕竟,人生万事难,需大道。却又有孔老夫子曾言:夫大道,自已信义为本,莫以成见为始,子民皆可文,不受饿,弃文方可武,此谓之大道哉。
故而,想必他此刻入驻这家班子说书,也是打了个坐堂讲经,为那些京城里的贫寒孩子塑立风骨的目的。毕竟,有些故事只是能听,听来觉得好玩儿罢了。而当下,有些事情对于孩子们而言,却绝对是一个非常严峻的问题。正如同那征战边疆的将士战死,那一袭白衣身负重伤。这些,不仅仅可以令那些个孩子们正襟危坐,更是可以说的大人们有些后脊发寒。
“南疆江州,阜阳城下,白衣曾一人冲阵。而在这座沙场里,没有那传说中的金身不死,更是无人能独身陷阵。只是,那位最喜好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做到了,而他,不仅是你我的骄傲,更是整个邑国,整个中原的骄傲。”却说,那中年黄门郎讲的故事里,专门是挑选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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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自己比较感兴趣的段子来讲。故而,他的故事是跳跃性的,虽然没有告诉你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每一个部分的拿捏都恰到好处。如此一来,不单单会让那些个听众们感觉非常渴望,更是勾引起了孩子们的幻想欲,于是,一个又一个坐在台下的平民家小孩,此刻便是纷纷拽着个屁股,仰头看着天花板,陷入了深深的遐想中。
却说,在这之后,中年书生又讲了好几个激动人心的故事来说这两场邑晋大战的壮丽。而这其中,当他讲道那发生在去年入冬的阜阳翻盘攻守战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却都听到了一个曾经从来没有听过的名字,叫做“卫木衫”。于是,“卫木衫”这个名字,最终在市井巷弄间是彻底的传了开,而这位早先在军中并不是多成功的将领,却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摇身一变,成了世间万千武者们所信奉的武神之一。
而在那说书人讲到了那青鸾攻守战的时候,在场全部的孩童却都是因为那白发老将重伤擂鼓而潸然泪下。即便一开始,有那么个别的几个孩子曾自以为与自己无关,但当他们听到了那老将再三因为失血过多晕倒在帅令坛上的时候,却也是无疑动容。更何况,此时此刻,那位曾经保家卫国的将军,镇南国侯洛云尘,早已是不在人间。
洛云真听着这些内容,却说,他不禁是暗自皱了皱眉头,却又是旋即舒展开,看着眼前人,很是认可的点了点头。
“公子,有钱吗?”突然,那位列四品黄门郎的朝堂大元却是开口对洛云真发话了,只见他眼眸中充满了好奇与问号,继而是淡淡的说道。
“有!”洛云真点了点头,并没有要给这面前男子钱财的意思。毕竟,他虽说此刻不知道面前男子的身份,但是从这人的言谈举止上来看,也绝对不是平庸闲俗之辈。
然而,那男子闻言之后,却只是微微一笑。只见他继续看着面前的洛云真,再度张口问了一句。
“公子,有钱吗?”
于是,洛云真听到这里,便有些奇怪了。只听他对面前的那名黄门郎淡淡的说了一句。
“先生,你们班的戏,不花钱才对吧。”
却说,此刻,当那站在他一旁的姐姐从戏剧中回过神来之后吗,她低头看了看那面前的书生,却是旋即抬手抓了抓她弟弟的衣袖,只听她小声说道。
“云真,这位先生面前不得无礼!”
说罢,只见她旋即是对面前男子施了个万福,这才缓缓地站直了身子,静待那说书人说话。
“无妨,只是看这位公子有钱,前些天,万书斋有本古籍很合我意,只可惜那书籍只让人看前面几页,后面的看不到。如今,打算找份外快赚点钱,去买下那本书来罢了。洛公子给不给钱,但凭意愿便是。”
说罢,只见那说书先生当即是一拍惊堂木,他淡淡的说了一句结语,道。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春风拂柳笛声残,愁几段,花犹咽。诸位,江湖路长,后会有期!”说罢,他便披上了那件白色大衣,走出了帐篷去,在冰天雪地中,体悟活着的意义。而他,无疑是活得很有意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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